“侯爷谬赞，孤就不客气了。”

“本侯可没看到殿下不客气。”汝阳侯冷哼一声，随手一指那位病人，“此人乃是你宁国的靖安王，你心中何价便出多少吧。”

靖安王三个字一出，整个大军间便响起了议论声。

寒玉回头挨个扫过去，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地方顿时鸦雀无声。

等声音完全消失之后，寒玉才转过头：“靖安王是孤的亲叔叔，亲人是无价的，孤不好开口，还是侯爷说吧。”

“哦？竟是殿下的亲叔叔吗？那殿下恐怕有些失礼了，竟也不给王爷行礼问安。”

“孤尚未确认此人到底是不是皇叔，怎好随意行礼呢？若是哭错了坟头，岂不是贻笑大方？”

“此话也有道理，要不殿下亲自过来看看？”汝阳侯悄悄的朝身侧施了个眼色，语气温和，“昨晚夜色不好，怕是殿下的人也未看清。”

寒玉犹豫片刻，下马提了长枪在手：“也好，孤与皇叔许久未见是该叙叙旧了。”

身后勾云来拦：“殿下，小心有诈。”

“孤知道有诈，可除了去应他的诈还有什么办法呢？”

寒玉沉了口气，提起长枪朝着江边的吊桥走去，还未踏上桥板。

汝阳侯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殿下只是过来确认一下人，带兵器做什么呢？”

“侯爷说的有道理，只是认个人，为何非要孤亲自过去呢？怕不是为了扰乱我们的军心特意找个假的骗孤？”

汝阳侯只是笑着没有继续说话，但也没有制止寒玉继续提枪上前。

到了跟前，寒玉蹲下身从袖中摸出块帕子轻轻擦去那人面上的血迹，可是越擦越多，像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一样。

寒玉丢掉手中的帕子，手掌渐渐下滑落在右肩上，指尖微动扫开那破碎的衣角，清脆的绿叶纹身便出现在眼前。

寒玉的指尖忽然开始颤抖，从内衫撕了块布料继续擦那人脸上的血迹。

擦着擦着，忽然有一层薄雾糊在了眼前，分毫也看不清。

“皇叔，醒醒，菀儿来带你回家了。”语气竟带了几分更咽，随着泪珠一块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