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症状，她很熟悉。

这是一条一头走到黑就再也没有退路的悬崖。

她得帮帮他。

她得拉他一把。

如果连她也不帮他，他就完了。

她收回视线，眼神沉了沉。

这节课下课时，孙丽萍在收起试卷的同时，看向最后一排：“云深，课间□□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没有回应。

桌上的男生趴在那里，闭着眼。

全班同学都看过去，班里开始响起小声说话的声音。

孙丽萍蹙了眉，盯着着最后一排的身影。

面上有怒火，最后却压了下去。

半晌，她在全班人身上扫了一遍，末了，定格在程一身上。

“程一，这件事你完了转告他。”

“好。”

孙丽萍走出教室，一众学生像是忍了很久，一下子炸开来，整个教室都是嘈杂的声音。

程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到层出不穷的抱怨和不屑。

——这小子可真嚣张，也不知道家里给塞了多少钱！

——孙丽萍脾气那么爆都能忍下来，钱能少了？

——这次考试肯定是这逼货拉了后腿。

那些恶意的揣测和忿忿的咒骂像是避开了层层人群清晰的钻进她的耳朵。

程一垂眸看着成绩单，指尖用了力，成绩单边角都皱了。

这个世界总有这样的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出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没有人在意真相。

没有人在意后果。

没有人在意，这些话，有多伤人。

这一刻，程一有些庆幸，那人睡着，兀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听不到。

又或许他听到了。

只是习惯了。

假装无动于衷而已。

想捂住他的耳朵。

想挡开那些恶语。

他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越深交，程一越是能发现他内里的干净和善良。

所有的刺都只是防御的面具。

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内心有着像阳光一样的温暖。

他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小绵羊，你怎么了？”出神间，宋韵忽然探了脑袋过来。

程一回神，神色缓和几秒，松开手：“没什么。”

“咦，这是成绩单？”

“嗯。”

“我看看。”

宋韵找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23。

她哀嚎一声：“真他妈放假一时爽，开学火葬场”

程一看着她，扯了扯唇角。

笑里有心事。

宋韵没注意，她又继续往下看。

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往往引人注目。

第一名万年都没什么变化。

她直接看向最后一名。

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