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堂的神父会为你做临终弥撒,”刚才那番气势高昂的宣讲就像完全耗尽了他的精力,看守又变回那种吐字含糊的说话状态,“今天是礼拜天,仁慈堂的兄弟们还给你额外带了一些吃的。”他强调,“最后的晚餐。”
看守让到一边,向神父做了个手势:“您可以开始了。”
神父点点头,举起怀抱中的圣经转向那个被镣铐束缚在地上的犯人:“你的名字?”
“优素福&iddot;本&iddot;哈桑。”
他抬头对上神父的眼睛,微笑着冲他眨了眨。
这个笑容扫去了囚室中的阴郁。他还是一名少年,有着深棕色的皮肤和明亮的黑眼睛。
“优素福,你多大?”
“十七。”
优素福的视线游移到神父身后,那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穿蒙脸长袍的仁慈堂兄弟。他们负责陪伴死刑犯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还要在行刑后将其安葬。按照传统,他们的身份都是不为人知的。
其中的高个子递给优素福一些面包和腌肉,以及四分之一夸特装在小桶里的葡萄酒。
优素福注意到他整个手掌都覆盖着厚而发白的硬茧。
“优素福,你犯了什么罪?”
“我没罪。”
下一秒看守的皮靴就踢过来,将优素福踹倒在肮脏的草堆里。他举起枪托又补了两下,趁机发泄酒劲:“实话实说!现在不悔罪,明天死了就让你下地狱!”
少年犯似乎早已习惯这般责打,他不告饶也不出声,熟练地双手抱头缩成一团,让看守的击打落在不紧要的地方。
神父扶了扶脸上的金丝边夹鼻眼镜:“实话实说,优素福。”
“好,我说。”闷闷的回答声从优素福抱紧的胳膊间传出。
看守恨恨地补上一脚,踱到旁边。他脸上的白皮肤在酒精作用下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