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却能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直击要害,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
他的确很长一段时间都缺失洛颜的成长,直到她整个人都将他抛弃在那个所谓的心理圈之外,用城堡宽厚的墙堆砌起他们之间的壁垒。
“就在那儿,”陆淮琛指着不远处的篮球场说,“我爸前几天还带我来这儿,陪我打球,问我今后想做什么。”
“我是独生子,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无非就是变得更优秀,然后担任起继承家业的重担。”
“说起来我现在对未来还没有什么规划,所以没答复他,他却说,尊重我的一切决定。”
“我想,为人相处和养育子女都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它甚至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轨迹,”陆淮琛拧上手里的饮料瓶盖,目不改色地正视远方,“我爸篮球打得比我好多了,他甚至还会跟我在家里的游戏房PK,他是个凡事都很看得开的人,无论是生活中的琐事还是事业。”
“他总说不会对我要求太苛刻,毕竟我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人活一辈子,没有什么事情都必须做的圆满,断臂维纳斯也是一种缺憾美不对吗?”
“当人老的时候,发觉自己腰缠万贯却寂寞如雪,那奋斗全都化为了泡影,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悔恨,太不值了。”
洛文强没说话。
他一向是一个骄傲自满的人,从来不认为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孩子可以给他上课。
陆淮琛的确没有什么立场去评价洛文强的过失,所以他又重新说回洛颜:“我成绩也不算很差,在学习上可以跟洛颜共同进步,生活上她有自己的朋友,可以帮助她,她过得很开心,可有时候也不很开心,至今我也不知道她的童年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真的很需要爱与关怀。”
“有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她依旧能对这个世界充满信心,一定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洛文强微翕唇瓣,神情由严厉逐渐变得平淡,原本装在肚子里的话都没了底气。
远处打篮球打到正嗨的邱岳朝这个方向向他招手,示意该他上场了,陆淮琛回了个稍等的手势,转头真诚地问洛文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洛颜需要什么呢?她告诉过你吗?”
“没有,”少年坚定地摇头,“这不需要语言表达,而是用心去领会。”
“……”
见他无话,陆淮琛又补充了几句:“国庆节后我们学校会有校庆活动,到时候也会有学校领导和家长来参与,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班的店铺是做糕点,洛颜是厨师之一,您可以来看一看,这是她的爱好。”
“叔叔,您的女儿很优秀,我希望您能明白,她是自由的,不应该被您强制的爱束缚。”
“我想,她内心深处应该也很需要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