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谢胥一定要吕嫣和他站在一起,这个执念在他心里曾经最重要。
书房里,郑九更沉默了。
他看到满屋子的画纸上,都只画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四面八方,一瞬间仿佛有种静静注视着他们的感觉。
“指挥使为何……只画出吕姑娘的眼睛?”
为何只画一双眼睛,若是思念,不是应该画出整张的脸吗。
谢胥忽然唇边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弧度,他盯着郑九,幽幽问道:“谁告诉你,我画的是吕姑娘?”
郑九原本疑惑的表情僵住,他慢慢看着谢胥,不知为何,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谢胥的指腹按压在画纸的眼瞳上,微微捏皱:“只凭着一双眼睛,你怎么断定是吕姑娘?”
郑九下意识喉间滚动了一下,他忽然说道:“属下不确定,属下只是随便说的。”
谢胥却看着他没动,“随便说说?”
要知道,吕嫣的“脸”,甚至也不是她的“脸”。
就像是世间最残忍又好笑的玩笑。
如果吕嫣又换了一张脸,即使她还活着,谢胥又要到哪里能找到她?
忽然想起初见的时候,谢胥坚定地把她当作赵无双。
她可以变成任何人。
任何他不认识的人。
又一张画纸从桌面上滑落,谢胥整个人面无表情。
“世上长着相似眼睛的人,何其之多。就连相似的面容,都能找到许多。”
谢胥从笔筒里拿出了一支新笔,沾了沾墨。
“宫里今早来人,催指挥使交结案报告。”郑九垂下眼眸说道,“指挥使打算如何处理?”
未说出口的话,是谢胥也不能继续再这样下去了,吕姑娘离开已成定局,而再找到她的希望也渺茫。
“再拖延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