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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议长!!!”
德尔卡塞总理瞬间情绪失控,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巴黎首都防卫司令部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身处战争最前线时那些如噩梦般纠缠不去的记忆,还有容克贵族们的种种恶行,致使无数法国民众家庭支离破碎,这一切都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瞬间点燃。
“如此否决,对法国而言实在有失公允!议长先生,您难道不清楚法国在这场残酷战争中付出了何等惨痛的代价吗?这简直是对法国的公然亵渎!是对战争中无辜受害者的极大不尊重,这决定荒谬透顶!”
刹那间,杜鲁门议长的表情骤然凝固,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冻结。
德尔卡塞总理心中暗叫不妙,可此时,整个会议室已被令人脊背发凉的死寂所笼罩。
众人皆以震惊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德尔卡塞总理。
“……呃……”
甚至连在巴黎强化会议上一直态度强硬、极为抵触的俄罗斯谈判代表团,此刻也都紧闭双唇,选择了回避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德尔卡塞总理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闪电击中的枯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刚刚脑子一热究竟做出了多么失控的举动。
“嗯,原来如此。”
杜鲁门议长面无表情,冷冷地开口。
局势已然失控,覆水难收。
德尔卡塞总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德尔卡塞总理。”
“在,在的。”
“您能过来一下吗?”
杜鲁门议长抬手,向德尔卡塞总理招了招,示意他到议长席这边来。
声音听上去颇为温和,可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德尔卡塞总理被恐惧紧紧攫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来。
在众多谈判代表团成员那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他艰难地朝着议长席走去。
双腿颤抖得厉害,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走到议长席前。
杜鲁门议长再次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借您耳朵说几句。”
议长席的桌子稍高,杜鲁门议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德尔卡塞总理,那极具压迫感和威慑力的目光,让德尔卡塞总理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赶忙把耳朵凑过去。
这时,杜鲁门议长清晰而缓慢地轻声说道:“德尔卡塞总理。”
“在,在的。”
“您这又是何必呢?”
德尔卡塞只觉心脏猛地一沉,脸色愈发惨白,额头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呼吸变得异常困难,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对,对不起。”
“不,您无需道歉。德尔卡塞总理也是一心为法国的权益着想,才说出那些话,对吧?我理解。”
“啊?”
杜鲁门议长那温和的语气和亲切的话语,却让德尔卡塞愈发感到恐惧。
这种心脏狂跳、仿佛大祸临头的感觉,让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趴到地上求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可是……”
杜鲁门议长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扭曲笑容。
“我今日才知晓,原来在权益问题沟通上,法国与美国之间竟需如此强硬地主张与坚持。看来,两国长久以来的关系,我们得重新好好审视一番了。”
“……!!!”
“欧洲复兴计划,看来我之前对法国在其中所扮演角色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两国关系亟待重新梳理,计划也需全面重新考量,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啊,不要啊!!!”
德尔卡塞总理猛地伸手,死死抓住桌沿。
此刻,他的大脑已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只清楚地知道,如果现在不立刻向议长求饶,不仅法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连他自己也将身败名裂。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挽回议长的情绪。
“对不起,我刚才一定是昏了头!”
“不,您何错之有呢?这不过是合理的意见表达,我们理应尊重。”
杜鲁门议长的语气愈发柔和,可德尔卡塞总理却敏锐地察觉到,其话语背后正变得愈发冷酷和充满算计。
“对不起!!!”
“大家都误会了,别这样。”
德尔卡塞已然慌了神,面对杜鲁门议长接连的回应,他愈发慌乱地请求原谅。
“这本就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强化会议。按照你们如此强烈的权益诉求,在巴黎郊外建收容所也并非不可,但相应地,我们美国也必然会要求得到对等的回报。”
“真的万分抱歉……我绝非此意!”
杜鲁门议长微微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德尔卡塞。
“我才该道歉。看来一直以来,我对法国存在诸多误解。还自以为是地与法国亲近,给予支持。想必这给您带来了不少困扰吧。”
“不是的……求求您……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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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卡塞总理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只感觉到一种必须立刻解决眼前危机的强烈紧迫感,呼吸也愈发急促,仿佛快要窒息。
杜鲁门议长轻轻将手搭在德尔卡塞总理的肩膀上,德尔卡塞的肩膀猛地一颤。
“您这是做什么呢?法国主张自身权益,本就是作为‘主权国家’的神圣权利。我们美国自然尊重这一点。”
这看似高举自由主义的话语,此刻却如同一把利刃,悬在德尔卡塞的头顶。
杜鲁门议长面带微笑,可那笑容却让德尔卡塞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我承诺,今后定会构建全新的关系,尽最大可能以对待主权国家的标准对待法国。”
“求求您……”
“别如此抗拒嘛。您想要的收容所,我们会建。但正如我所说,外交从来都是有舍有得,不是吗?”
杜鲁门议长依旧用那温和的语气说着,可德尔卡塞却被这语气吓得胆战心惊。
他甚至宁愿面对罗斯福那种直接愤怒的指责,然后自己道歉,事情或许也就就此平息了。
而杜鲁门议长此刻的微笑,却让他感觉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
“安抚民众的愤怒固然重要,我承认。不过,作为建造收容所的交换,我们将会全面审视其他经济援助措施,您心里应该有数。”
“我错了!!!”
德尔卡塞绝望地在地毯上爬行,终于一把抓住了杜鲁门议长的衣角。
“……呵。”
其他谈判代表团中传来一阵惊呼声。
德尔卡塞的随行人员和法国谈判代表团成员们一头雾水,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