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淋点头,接过盒子细瞧,心里因孩子的主动示好而有些激荡,但惯来的清冷性子无法让她说几句感谢之类的话,只是微笑的望了望萧香。一旁,对爱人知根知底的夏行若怕母子俩尴尬,忙岔口道:“你们俩回来正好,今晚买了很多菜,专门犒赏你这几个小子的,呆会儿你小姨也会来。”
萧香眼一亮,欣喜的点头,转又问三七和娃娃上哪儿?
“不知道。本来一直呆在房里玩的,突然就跑出门了,叫都来不及。”夏时苦着一张脸说。这两天他过足了保姆瘾,欲哭无泪,小的还好,虽满脑子鬼灵精怪但至少懂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那两只大的可不,光有年龄没有相等的智力,去学校闹了一堆笑话,把他一张薄脸皮丢得露出淋漓血肉来了。
沈破浪揶揄笑道:“长征才刚开始呢,继续加油。”
“没良心!”夏时怒喝,抓了只果狠咬一口又丢下,拉了夏行若进厨房:“爸,时间不早了,赶紧把菜弄好。”
萧香把桌上乱七八糟的杂志和纸牌收拾好,也跟进厨房打了个转,英雄无用武之地,又返回,刚坐下没几分钟,门铃响了,他飞快跑去开了门,笑容可掬的把稍显局促的韩清幽拉进屋,扬声喊:“妈,小姨来了。”
韩清淋抬眼,抿唇点了点头又继续翻她的报纸。
沈破浪意有所指的朝萧香眨眨眼,他随即把韩清幽推到母亲旁边坐下,继而又借口出去找三七,和沈破浪双双出门。
太阳最后的余辉正一点点的燃尽,零星积了些梧桐落叶的香径此时像个劳作了一整天的妇人般,有些倦懒懒散;偶尔会飘出几缕微风,绕耳即过;旁边的百色公园此时也安静,一双双老年夫妇悠闲自在的漫步木棉树下;园边的健身区里,几个穿着同样黑色长TEE的少年男女坐在单杠上吸烟,青春又躁动。
“我以前特别羡慕这样的少年。”萧香说,“可以一起任性的做一些背离正常道德行为的事,比如放学后一起躲到公园里吸烟、装模作样去商店买酒喝,回家后大言不惭的跟家长说谎我绝对没喝酒、看见路边有漂亮车子时偷偷用钥匙尖划一道痕,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家,打电话跟朋友炫耀……很多。我都是看别人做,从来不敢参与,没那个胆子,也害怕说谎害怕让外婆难过。”
“各有前因莫羡人。不是每个行为后都带着心甘情愿的意识和随性的,吸烟喝酒也许是心里苦闷要找东西宣泄;划人家车子也绝不像你看到的那样若无其事,他当时肯定也很恐慌忐忑。一时的心理满足并不代表什么,人如果学不会控制自己,思想很容易走岔走偏。”历尽千帆洒脱上岸的沈破浪不以为然,眼神深邃的望他——最喜爱他这样,不染风尘,干净清澈。
萧香心有戚戚焉,快走到路口时,见三七背着安宁从左边转出来,衣服脏兮兮的白一块褐一块,手臂上还有划伤,正冒着血,他眉头猛一跳,奔上前把安宁抱下来,边检查边问三七伤势。)
“从店里出来,三个男的就围住我们问要钱,三七不给,他们就想抢!”安宁抬起手让他查看,边忿忿道,“然后就打起来了。他们有小刀,把三七弄伤了。”
萧香一身冷热汗交替,见安宁没事,又转去看三七,还好只是手臂被划了一道,没大碍。
“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别再逞一时之快。今天要是连安宁也伤了,你怎么跟他家人交待?你是大人了知道么?平时任性还好,这种时候不可以任性!”沈破浪揪三七的脸颊教育他。
“弃卒保帅。”安宁嘀咕一句。
“知道就好。走了。”沈破浪警告的捏他一把,牵起小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