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绝望感袭来,让萧弋云最后的意智也彻底溃败。
林泽平静地望着他,任由他崩溃、碎裂:“过去的两年里,你知道我找了你无数次吗?”
“要不是偷拍照被陶思思曝光,或许我至今仍在找你。”
最后,萧弋云陷入沉默,早已无话可说。
唾骂、恳求、嘲讽都是无用功;叫嚣、挣扎、反抗也都徒劳无益。
难道从今往后,只能沉沦在噩梦之中了吗?
林泽仍在他耳边窃窃低语,声音像毒蛇钻入耳蜗:“放过你?我怎么能放过你?”
萧弋云不再回应,颓然地坐在地上,任由林泽拥抱。他紧绷的身体在轻颤,像绷紧到极致的弦。
林泽用好听嗓音说出最令人绝望的话:“就算你求我一千次、一万次,我的答案也不会改变——我不会放过你。”
“萧弋云,我绝不会放手的。”
“林先生。”
孟溪忽然扣响门扉,不合时宜地现身。
“什么事?”林泽没有回头,仍旧轻拍着萧弋云的后背。
孟溪站在门外,脸色沉沉:“关于那件礼服的事情——”
林泽原以为山寨礼服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不禁诧异地转头望去:“怎么了?”
孟溪意有所指地看向萧弋云,并没有立刻回答。
林泽心领神会,放开萧弋云,转身走出来。
孟溪这才同他耳语:“李乐借今晚的事情危机公关,声称代理公司是因董事感情纠葛,故意借给他假礼服。目前,很多媒体开始质疑品牌方与公司的信誉。”
这是影响企业信誉与股价的大事,但林泽并不后悔:“他还算有点用,之前小看他了。”
凡事有得有失,他借机逼萧弋云回到身边来,也是一桩不小的收获。
孟溪又说:“高管们连夜集结,在等您开视频会。列席会议的,还有品牌方负责人。”
“现在就去。”林泽边走边问,“高层问责倒不用担心,我得和品牌方好好谈一谈。”
孟溪不禁提醒他:“明天就是半年度经营复盘会,如果股价暴跌,恐怕场面上过不去。”
林泽低声说:“我心里有数。”
孟溪回望仍在门后的萧弋云,问道,“这里怎么处理?”
林泽也看过去,那人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与精神反抗:“到此为止,送他回去休息。他如果需要什么,都找给他。”
“好的……”孟溪很诧异,因为在他看来,林先生不该这么心软。
孟溪送萧弋云回卧室,时不时瞥上一眼,神情一直在变换:“林先生问你,还需要什么?”
——顶着这幅狼狈的模样,可不像什么都不缺。
萧弋云像是没有听见,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走廊上,梦游一般走进卧室。孟溪刚要离开,又听他说:“我要……安眠药……对,就是安眠药。”
孟溪不可察觉地动了动眉头:“稍等。”
几分钟后,一整瓶未开封的安眠药出现在萧弋云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