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软趴趴的,没吃饱饭吗?再来!”
“懂!!”
吼声震天,惊得马厩里的马儿不安地刨着蹄子。
李靖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他死死盯着独腿教官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刘…刘铁柱?朔方军,前锋营,跳荡兵刘铁柱?”
独腿教官闻声猛地转头,在看清李靖面容的瞬间剧烈抽动一下。
凶悍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取代。
身体挺得笔直如标枪,右手横刀“唰”地一声横在胸前,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中执刀礼。
“朔方军前锋营,跳荡兵刘铁柱,参见李帅!!”
“好,好,好!”李靖眼眶瞬间赤红,连说了三个好字。
然后大步冲上前,双手用力抓住刘铁柱的双臂,用力摇晃着。
“腿…朔方城下断的?你这混账东西,命真硬!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说完 他环顾四周,货场边缘还有几个的身影在忙碌。
有的拄拐、有的缺了手臂,动作或许不再矫健,但神情却透着一种安稳与充实。
李靖胸中翻涌着滚烫的洪流,那是失散子弟重获生路的狂喜。
李世民将一切尽收眼底,潼关驿的冲击犹在心头。
眼前更加庞大、更加复杂、更加生机勃勃的新丰驿,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湖之上,激起滔天巨浪。
这哪里是驿站?
分明是魏叔玉以商道为经纬,以人心为基石,凭空织就的一片沃土。
它吞吐着四海商货,安顿着百战残躯。其气象之恢弘,运转之精密,早超出他对“驿站”二字的全部认知。
李世民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一旁百无聊赖的魏叔玉。
“玉儿!”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周围的喧嚣。
“新丰驿…一年下来,能有多少进项?”
“也没多少,好的年景有个三五万贯吧!”
李世民有些不相信,总觉得混小子没说实话。
“玉儿,朕要听实话!!”
魏叔玉眼神格外鄙夷,“父皇,您不会真以为铜钱是大风刮来的的吧。抛开人工、成本等,一年能换三五万贯,都非常了不得啊。”
李世民忍住心底的失落,他想发点财为何就那么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