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像我们这条胡同里的?”
有人低声补了一句,“穿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全胡同就她一个人天天穿高跟鞋,还叮叮当当地戴耳环项链的,跟拍电影似的。”
“可人家脸皮白得透亮,头发卷得利索,皮包永远亮堂堂的,见人点头微笑,也不算没礼貌。”
一个年轻媳妇忍不住护了一句,“我那天在菜场碰见她,她说粤语,我一句都没听懂,可她还特意指着空菜框给我让位儿。挺客气的。”
“你是没看宋姨那脸色,当时都快青了。”
旁边老高姨忍不住笑,“她那孙女暑假回来,穿个背心短裤在院里跑,宋姨还嫌人家‘不像个样儿’,这会儿门口进出个穿吊带旗袍的,她能不炸?”
“反正啊——这姑娘不是咱胡同里能惹的。”
老李叔最后一锤定音,吐掉牙签,“她那眼神儿,看人不低头的。我打小见过不少人,越是这种看似花里胡哨的,其实最有心眼。”
“对,你说得对,”老太太赶紧接上,“宋姨跟她斗,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哎,一个外地人,开着这车住这儿……谁知道是干啥的?”有人小声嘀咕。
“诶,可别乱说,”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咂嘴,“人家正正经经买下这院子,产权清清楚楚的,咱可没证据胡乱嚼舌根儿。”
又一人凑上来,压低了声音:“不过这房子……你们还记不记得?前些年不是闹过一回么?说是东屋吊死了人,那房后来一直空着,传得邪乎。”
“是啊,我记得那会儿鬼火似的事都传出来了,东墙后头还挖出过一口老井。”
“你说她知不知道?”
“哎,这年头,知道也未必当回事了。人家一个外地姑娘,开得起宝马,还会在意这些?可能胆子比咱都大。”
话音刚落,那扇红漆老门“吱呀”一声轻响,仿佛回应似的。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把挂在门口的钥匙拔了进去。
没露人,只是一截手指,涂着玫红色的指甲油,晃了一晃,便没入了暗影里。
那手干净漂亮,却也凉得吓人。
围观的几人立马噤声。
谁都知道,她听见了。
可明月没说话。
也没开门。
此时的她,黑着脸,朝屋内走,脚步踩出了火来。
她想把阿旺抓来问清楚!
明月这个人心眼儿特别小,住到胡同里来后,每次回家她都会站在门后听听有没有人说她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