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坐着的沈平,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镜中的男人,眉眼深沉,周身寒气凛凛。
也不知道他和神明许了什么愿望,怎么下山比上山时更加阴鸷呢,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气似的。
副驾驶上的礼品摆得整整齐齐,金丝檀木盒里是限量的西湖龙井,还有一支民国老香膏,连包装纸都没拆。
——这份礼,是要送给明月的。
不止是礼,还是“赔罪”。
沈平不觉得昨天问明月那个问题有错,可人在傅祈年手下,理再多也得收回去。
阿旺说太太希望人家奉承她,是个比较虚荣的人,他带点好东西,再说几句好话,太太就能气消了。
“那些东西,是给我太太赔礼的?”傅祈年的声音忽然响起,低冷中带着点烟后的沙哑。
沈平轻咳一声:“赔礼道歉,麻烦傅哥带回去。”
傅祈年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只回了一个字好。
他掐了烟,烟头压灭的那一下,骨节白得瘆人。
过了几秒,他低声开口:
“所有项目,加速推荐。”
沈平一愣:“?”
“北京这边的生意不扩了,按现有维持。”傅祈年嗓音低沉,“集中火力在南方,广城、香港、澳门。”
车内气压瞬间低了一层。
沈平反应过来,一下坐正:“不是,傅哥……前两个月你才让咱们开会要‘抢北’,怎么突然变了?”
傅祈年没答他,低头摸出打火机,却没再点烟,只握在掌心把玩着。
“我把我这一辈子该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他顿了顿,“后面的,就看北辰他们三兄弟了。”
沈平心头一震,嘴巴微张着,半天没发出声音。他跟了傅祈年这么多年,头一回听他说出这种“收手”的话。
“有空回广城,看看你哥。”傅祈年话锋一转,“黑子很挂念你。”
沈平眸色一顿,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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