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音都是低微的,分明羞涩。

男人却笑声低哑,“阿拂还会不好意思,真叫朕意外。”

她明明大胆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大胆。

现在倒像个小猫一样。

沈青拂哼唧了声,“都至初秋了,陛下来未央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臣妾思念陛下,又不晓得该说什么违心之语,陛下还要打趣臣妾。”

宁玄礼怜爱的揉了揉她发顶。

墨眸沁出一丝欲色,很快强行克制下去,恢复一片清明底色。

他凑到她耳际,

“阿拂,朕也很想你。”

沈青拂眼底蔓延喜悦。

她不及说什么,皱着眉头捂上胸口,伏在床榻边缘垂下头。

“有点难受。”

她捧着心口,细长的柳眉蹙起,脸色也跟着泛白。

宁玄礼心疼的扶住她,“如何了。”

沈青拂略微摇头,“臣妾没事,只是寻常孕吐而已。”

其实到了这个月份,已经不怎么恶心了。

她表演一下,为了让他心疼。

男人旋即吩咐道,

“侍琴,去呈碗酸梅汤来。”

“奴婢这就去!”

酸梅汤很快呈上来,一只青色瓷碗里盛放着深红色的汤水。

“来。”

宁玄礼端起碗,递到她唇边,“慢慢喝,喝点这个,就不会难受了。”

沈青拂扁扁嘴,“臣妾不想喝。”

他极为耐心的劝她,“喝了会好受许多,乖,喝吧。”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乖顺的小口小口饮下,脸色也好看过来了。

“阿拂真乖。”

他不吝夸奖,将空碗放在案上,把玩着她垂下来的发梢。

“再过一月,就是秋狩。”

“朕给木兰围场的管事下了旨意,叫他们制出一架太平四轮车来。”

“到时候,阿拂就能坐在上面,如履平地。”

沈青拂听他说着,嘴角一勾,“臣妾多谢陛下。”

宁玄礼深切的望着她,

他自问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身体竟还是有了冲动。

他只得收回目光,缓慢压制下去。

沉吟许久,男人叹了口气,“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陛下。”

……

春意宫。

萧沉玉手执玉箸,夹着剥好的核桃仁,送入口中,慢慢享受着核桃的淳朴美味。

扶桑禀告道,“娘娘,顾婕妤过来了,您要见她么?”

萧妃皱紧眉头,“她来做什么。”

虽然上次砸了顾婕妤的住所,她已经出过气了,但她还是不想看见顾婕妤。

“奴婢瞧着,顾婕妤的侍女,端着一副青玉手镯呢,估摸着,顾婕妤是来找您送下贺礼的吧。娘娘若不想见她,奴婢便去打发了。”

“哼,谅她也不敢做什么。”

萧妃不禁松弛下来,她位分最高,顾氏识趣就应该来讨好她。

那么,她就给她这个机会吧。

看她能做小伏低到什么地步。

“请进来吧,免得有人背地里说本宫苛刻。”

“是。”

扶桑将顾婕妤请进来。

顾丝绵行礼,“嫔妾见过萧妃娘娘,娘娘万安。”

“哎呀,真是稀客呀。”

萧妃只顾着吃核桃,不叫她起来,“顾婕妤,所为何事而来。”

顾丝绵干脆彻底蹲下身。

她微笑,“娘娘,您如日中天,嫔妾怎敢与您相争,今个儿过来,是为了给娘娘致歉罢了。”

春华说着呈上那对手镯。

“萧妃娘娘,这是我家主子的心意,原是进东宫的陪嫁,特意来送给娘娘。”

萧沉玉瞟了一眼。

那手镯的水头果真很不错,通透水润。

她轻笑一声,“顾婕妤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本宫不记得,你何时得罪过本宫呢。”

扶桑将赔罪礼接了过来。

顾丝绵淡笑,“娘娘不记得就更好了,娘娘宽宏大度。”

她说着一直蹲着身子,抬手按摩起萧妃的小腿。

“嫔妾位分低,在娘娘眼里,不过是一粒尘沙,以娘娘如今的地位,足可以睥睨后宫。”

萧沉玉舒适的仰起头。

“没看出来,顾婕妤这伺候人的本事,可真不像大家闺秀呀。”

她父亲是顾御史。

小主,

官位不高,但也没有多低。

讽刺她官家小姐如今伺候人罢了。

顾丝绵毫不在意,微笑,“能伺候娘娘,是嫔妾的福气。嫔妾以前若有不慎得罪娘娘之处,还望娘娘原谅,嫔妾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为了在这宫中生存罢了。”

萧沉玉呵了声,“你倒乖觉。”

顾丝绵继续道,“以娘娘如今的盛势,已至妃位,与昭宸贵妃相差无几。若是昭宸贵妃能顺利保养皇嗣,说不定就会升做皇贵妃,到时候又压了娘娘一头。”

萧妃冷笑,“本宫会被她压住?”

“自然不会。”

顾婕妤莞尔一笑,“嫔妾的意思是,若是昭宸贵妃无福,不能保养皇嗣,孩子也如同上次在东宫那样没了,连番失子,实乃切实大罪,那到时候,还会有谁能跟娘娘相较呢。”

萧妃眸色一沉。

她久居昭宸贵妃之下,时日已久,若昭宸贵妃这次当真失子,太后必定迁怒,宫妃接连失子,又何尝不是失德无能之罪?

她冷哼了声,“顾婕妤,想不到,你竟能有如此心计。”

顾婕妤怔了怔,“娘娘说笑了,嫔妾只是在跟娘娘说着玩而已。”

萧妃抬手扶鬓,得意一笑,“本宫谅你也没什么心思。”

顾婕妤赶忙跪下。

“娘娘,嫔妾是来求娘娘庇护的,若娘娘他日登临中宫之位,还请娘娘眷顾嫔妾。”

中宫之位……

多么耀眼的几个字。

萧沉玉心中一动,她扶起顾婕妤,“你放心,本宫不会对付投诚于本宫的人。”

若真有登临凤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