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先生打了个哈欠,
天已破晓,
他要回去睡觉了。
“天亮了,我得安置了,咱们下盲棋吧。”
容老头袖手回身,只见他的位置上,坐了另一个他,蒙着双眼。
画侍匆匆来禀,“师祖,姜师叔来了。”
张画圣闷着头只顾着下象棋,“知道了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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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身白色丧服,他气质高华,手里的两只烧鸡显然与这周身的气度格格不入。
“原来师父在此,倒叫我好找。”
姜瑾之拱手行礼,“徒儿见过师父。”
如今皇后的丧信已经传出,恐怕只有世外隐居之处还不晓得。
他又朝座位上的容老头行礼,“晚辈见过容老前辈,多年不见,前辈风姿依旧。”
他从前听闻师父素来就爱与容老先生下盲棋,并未多做留意。
张画圣本来还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满脸愁容的抬起头,一见到他手里两只醉花鸡,瞬间乐不可支,“哎呀呀,你瞧你,来就来嘛,怎么还带着为师最喜欢吃的宫廷御鸡啊!这叫为师怎么好意思呢!”
说罢接过两只鸡就啃了起来。
姜瑾之低笑,只待老人家全然啃完了,才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师父的留魄珠,且就送给徒儿吧。”
老张头差点噎死。
“有你这么玩的吗!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姜瑾之淡笑,“给是不给。”
“给给给!”
张画圣抹完嘴才瞥见他一身丧服,顿时大惊,“该不会是……”
“不是,是皇后。”
“皇后?”
张画圣徐徐叹息,默不作声。
半晌,说了一句,“天不假年哪。”
“承谢师父厚爱。”
姜瑾之俯身道,“徒儿不打扰师父了,自会去青玄白练之下取出留魄珠,望师父身康体健,徒儿告退。”
他旋即离去。
才出千影居的一刹那,象棋桌案前的容老前辈,瞬间化作一团烟雾。
……
昭宸皇后的丧仪乃为太后亲自操办。
持续了十四日之久。
宫里的所有人都身着丧服,低头垂泣致哀。
满宫都挂着白色灯笼,还有黑白相间的绸缎盖在宫殿檐角,沉厚的丧乐声不停,尤其庄重肃穆。
众臣献上悼表,
老定国公依次当众诵念。
再由宫人将悼表放在巨大的金钵里烧掉,这期间还有人因为悼表写得不够哀痛,被陛下杖责五十大板。
皇后的灵柩摆放在紫宸殿。
硕大的棺木里放置着白色花朵,而皇后的尸身竟无半点腐态,除了她脸上有一条金色缎带,遮掩住眼部创伤。
就像在安静睡觉一样。
众妃一同致哀。
惠妃哭泣得尤为伤痛。
这十四日时间,举国哀悼,丧信逐渐传遍大江南北。
……
天尊山。
天尊娘娘的神墓是从好几代人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历代帝王都曾吩咐整修,如今的神墓,已是格外恢宏美观。
高耸于云端之上。
层峰叠绕,高不可见。
十数名负责修缮神墓的工部差役,齐齐整整跪地,迎接圣驾到来。
他们越发神情严肃恭谨,将头垂得极低。
他们只是工部最底层的差役而已,从未面圣过,如今能有一朝得见龙颜,不由得越发激动起来。
皇宫禁卫军迅速开路。
御辇落下。
后方竟是一具金丝楠木刻有华丽纹饰的漆黑长棺。
跪地众人有人悄悄看了一眼,不禁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是皇后娘娘的棺椁吗?
按照历代帝后丧仪,娘娘不是应该早就葬入皇陵了吗。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