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信衣服脱到一半,明显理解过了头,脸有些红地伸出手:“那来呗。”
两个人的浴室,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盆水泼下,丰富的泡沫一去不回,只有严明信的发梢和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君洋看得不止心痒,敏感处痒,简直连骨头都开始痒,仿佛这人是一只可口的水果成了精,他渴极了根本来不及擦干,只想立刻一口咬了上去。
严明信身上的水滴调皮地停停走走,又被人面对面盯着,盯得他浑身发热,拘谨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解散了?我来的时候看见好几架小直升机在那晃,高度也就20吧。他们真贼啊,这个高度可不好打……”
君洋:“嗯?”
严明信一开口,哪怕打个哈欠,他都忍不住聚精会神地听。可如此听了一会儿过后,他发觉严明信咸吃萝卜淡操心,实在没什么要紧的屁事。
“什么玩意?晚点再说。”他冲洗干净自己,扯过毛巾,利落地把严明信擦个半干,驱赶到床上,在房门反锁、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小心地控制发出的声响。
“坦白交代”之后,严明信再无手足无措之感——反正都贴在那人身上就对了。
他手脚并用地抱着人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还没黑透。
严明信稍稍一动,怀里的君洋也醒了:“12月20号,你要是不值班就来看吧,至少能拿年级第一。”
“什么?”严明信反应了片刻,才想起他说的是比武,“哦。”
然而不同年级的考察科目完全不同,所谓年级第一,等同于同一科目中的学院第一。
君洋的语气未免太过笃定,不留丝毫余地,严明信当年都不敢这样自信,他不免又问:“你这什么态度?不能搞不正当竞争啊。”
君洋不屑:“我需要搞?”
严明信未睁眼,凭想象也想得出他的神情,嘿嘿笑了两声:“我没来的时候,你都干嘛了?”
“上班。”君洋干巴巴地回答,抬手把手指伸进严明信的发间拨弄,感觉工作中种种山重水复和柳暗花明加起来还不如严明信的头发有趣,“除了上班还能干嘛?”
所有的荣辱功过于他而言不过是人生世间为求生存所必须的尽忠职守,完成了自然一身轻松,没完成也不影响,等明天睡醒,继续斗争或是推翻重来,反正最终它们都将像风一样穿过生命,不留牵挂。
能让他为之发自肺腑地牵动喜怒哀乐的,算来不过一个严明信而已。
“刚才你在餐厅接电话,我都听见了。”严明信说,“张元洲要把他家一个什么亲戚介绍给你。”
君洋停下动作,低头看他,郑重地说道:“我跟他说了,别白忙活,我不要。”
“别这么紧张。”严明信拍拍他,“你想,什么样的人才会把自己身边的亲人介绍给你?那一定是非常欣赏你,欣赏到甚至想和你当连襟。这你不应该高兴点儿?”
“受不起。”君洋琢磨着严明信一睡醒在这儿诈什么供,道,“我不需要别人,也不会因为有人要给我安排相亲而高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会因为看见你而高兴。”
“可是……我来了你才高兴,那你平时不苦吗?”严明信语塞,睁开眼迟疑道,“没有我的时候,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