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没有深究阮衿的“那可以”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天下午她见识到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多的是人想看去篮球场看比赛,但是那是班主任陈芳的语文课,换区调考的卷子才刚发下来,她也不敢逃,但前排阮衿却早就不见人影。
“现在都九月份了,说了让你们少吃冷饮,肚子吃出毛病又耽误一节课。”陈芳说着用手里的厚笔记本敲了一下阮衿空出来的课桌。
“为什么阮衿可以……”她才不信阮衿是闹肚子,正嘟囔着,坐直身子往前一看。嗬,陈芳的笔记本正有意无意地往下坠,有一搭没一搭戳在那个硕大的“60”上。
作文满分?行,她也就把忿忿不平的嘴给闭上。
果然这世界上所有的偏心都是有理由的。
阮衿实属一个经商鬼才,趁着天热人多,提前推了个小冰柜去篮球场附近兜售冷饮。除了篮球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外,另外一小圈地就是阮衿树下的卖水阵营。
他们一中篮球场距离小卖部有点远,要想过去得卯足劲穿越过大半个塑胶跑道,承受太阳无情的炙烤,所以阮衿的生意好得理所应当。
陈幸赶到的时候,球赛已经进入尾声,阮衿的冷饮兜售了大半,正兀自占了一小块树荫在乘凉。
夏末傍晚有温热的风打着卷蹿行,他身前的校服薄T恤和额头上的碎发一齐浮动起来。同样是普通的校服,长得好看的人穿就是不一样。瘦削挺拔的身姿立着,正镶嵌在夕阳分割成明暗两半的缝隙里,正全神贯注地着前面喧嚣的赛场。
还挺惬意的,她想,啊,这个撒谎都不眨眼睛的好学生阮衿,真是个怪人。
“喝吗?”阮衿总算注意到她了,给她递了一瓶冷沁的罐装可乐,见她鼓着脸不接,又笑了一下,“不收费的。”
“嗬”,陈幸故意扭捏了一下,其实也没真生气,“居然先跑路看帅哥,不带我。”
她知道对阮衿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钱,没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但有时候阮衿态度坦荡到令她觉得有点膈应和反胃。
但可能正因为她不缺这些,所以不能对此感同身受。
“还能再看会儿呢。”阮衿指了指前面,正巧场上有人进了个完美的三分空心球,全场都如沸腾般地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