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每次都被他压一头,钟在御不甘心:“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喜欢我。”
吴窥江强硬:“现在不是知道了?”
口袋中的手立马软了,筋骨酥化,钟在御没了力气,不跟他争辩。
到家楼下的路四五百米,如刚才的吻一般远远不够,这里倒是安静,只有远处有对结伴的姐妹。
筒子楼没电梯,吴窥江送人从不下车,第一回 送过这么近。发现楼梯乌漆嘛黑,手机照明,楼道里精彩纷呈,夏天吃的雪糕皮都有。冲锋衣里套毛衣,厚棉裤藏双腿,这时候怕磕着碰着细皮嫩肉,他要把人送到家门口,亲眼看着才放心。
一拽,拽不动了。
钟在御盯着他的眼,目光坚定:“你走吧。”
吴窥江以为他是怕被看见,毕竟家门口的地危险重重,两男人在一起,他可以不要脸,不得不顾及这张好看的脸蛋。他点点头:“行,我就送到这。”
松了口不松手,钟在御无辜地看他,就听对方说:“我都说喜欢你了,你还没回我呢。”像婚介所领证,盖个戳儿,咱两就成了,他热切期盼着。
“不行。”
吴窥江眉头一蹙,以为是幻觉:“什么?”
钟在御大了点声儿:“我不行。”
一时惶惶,像是看不懂一加一等于二,吴窥江问:“什么叫不行。”
钟在御的普通话有心练过,咬字清晰,发音准确:“就是不行。”
“是不能喜欢我,还是不肯跟我在一起?我惹你烦了?讨你厌了?”吴窥江咬牙切齿,合心合意的低眉顺眼,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可憎可恶。
他想他妈说的对,他是有些疯癫的。那点疯癫叫更加强盛的理智压到不得翻身,五指山压过孙猴子,孙猴子也翻得出五指山。
钟在御艰难地咬牙,话听着沉,他说得也沉甸甸:“都不。”
吴窥江上前一步,拽着钟在御的衣领狠狠抵到墙上,手中的手机俨然行凶利器,锋利的刀口抵上脖间。这人要是不喜欢他,他濒死之鱼一般挣扎有何意义?要企划案要公司要高楼大厦有何意义?
感情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刚才是装的演的,戏瘾犯了哄他玩呢!
他埋在他颈边,银牙如兽齿,声音趋于一种隐忍:“我刚才要是没多嘴问一句,你准备怎么说?回去了就装不认识,拉黑电话删微信?”
钟在御做好了挨揍挨骂的准备,对方却没有动静,这如死水的呼吸,他害怕:“不是,我会发消息给你的。”
“御儿,你逗我呢。”吴窥江终于懂了杀人者是什么心态,殉情的心思都萌生了。他抬头,眼睛盯着,如回到车里,陌生的犄角格拉中一停,亲吻分开的一刹。
钟在御答不出这句话。
吴窥江忽的笑了一声:“记得欠我的饭吗?亲手做顿饭。”
钟在御点点头,乖乖承认,恩怨情仇什么的,厘清最好。他说过的话从不收回,做过的事也绝不后悔。不知不觉,两只眼角都挂一劈两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