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早就忘了。”
那时她气得要疯掉,可威尔斯从一开始跟她合作就没安好心,早就做足了东西到手人间蒸发的准备,不光自己搞失踪还顺手打包了那个恋人的一家老小,三代以内的亲属全部没了消息,任凭她把地犁上个三五遍,都翻不出他的一根头发。
至于威尔斯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被他嘱托过,不会透露给黛拉杜阿半点消息,哪怕乌瑟那样既是威尔斯的朋友又与她熟识的家伙,也最多笑笑告诉她一句他不能说。
若非这次葬礼班西发出了许多邀请函,她甚至都不会知道威尔斯先生的死讯。
黛拉杜阿咬着下唇快要咬出血来,她天性带着几分执拗强硬,认定了那魔法锅本就是她的东西,便怎么都不愿意与吸血鬼议会做额外的交易,只盯着班西与他较劲,仿佛能从他身上盯出口魔法锅来。
其他的女巫哑巴似的不开腔,但有的往黛拉杜阿边上靠靠,又有的挽紧他的手臂,隐隐地表现出彼此的态度。
班西无奈苦笑,这事情只要他咬死了不松口,就不会有输掉的风险,就是有点可惜他本来能悠闲休息的时间,得拿来同黛拉杜阿僵持。
教她做人就不必了,熟悉这位故事的就该知道,被关押着硬是依靠吞食腐烂的食物自杀,死后又在极端的仇恨中爬出坟墓,黛拉杜阿的意志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大,与之相对的也绝对是没办法跟她讲道理的偏执固执。
只要坚持到把遗产交付给吸血鬼议会,黛拉杜阿自然会去折腾那些吸血鬼,放过他一个无辜的遗嘱执行人。
他还有点闲心与边上的斯旺西闲聊几句,作为先祖都跟天鹅过不去的巫师后代,他们天然地在神秘上会比其他巫师更亲近一些,但还没等他一个话题讲完第二句,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本来悄悄站到黛拉杜阿边上的几位又悄悄移了回来,黛拉杜阿还是咬着唇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表情却僵硬得固定在一个要哭不笑的微妙角度上。
斯旺西挽着班西手臂的手突然收紧,牙齿咯咯作响,班西能感觉到她控制不住地在发颤。
“怎么了?”班西本能地警戒起来,放开内在感知巡梭周围。
女巫们之所以选中漫展这种地方聚会,当然不可能是看中这里装潢豪华环境优美,而是因为这里是现代社会中极少数能聚集区如此规模的幻想与狂热的场合,营造出的氛围极端接近于信仰,使得这里的能量极度活跃,神秘聚集形成了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独立循环。
班西的内在感知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只看到时律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这边,嘴角还带着一点点可以算作微笑的弧度。
时律正看着黛拉杜阿。
温温和和,不恼火也不激动,更没有什么挡在班西面前回护反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