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看着他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伸手拉住了尤也的胳膊,低声劝道:“别这样尤也。”
刘昭微微举起双手,整个人动也不敢动,
尤也最后凝视了他半晌,这才转身对白岩道:“我们去吃饭吧。”
他语气和刚才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但是就是听起来要温柔许多。
白岩点了点头。
“你们等等,”就在二人打算走的时候,刘昭忽然叫住了他们,“尤也,我能请你……不,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吗?我请客。”
白岩并不清楚他们的过往,不好随意替尤也决定,他看着尤也的侧脸,他的眼睛被帽檐的阴影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这人是什么表情。
“行啊,”尤也漫不经心的笑道,“免费的为什么不去?”
刘昭缓和的笑了一下,白岩看着尤也的侧脸,这人竟然在细微的发着抖。
他想去拉他的手,却被后者不着意的躲开了。
三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店,刘昭人挺大方的,也挺会处事的,他三言两语安抚好了尤也的情绪,这才给他们各倒了一杯酒道:“承安来K大的都不是爱嚼舌根的人,这个你放心,高中那会儿那些人确实挺过分的,真的很对不起。”
“管你什么事。”尤也冷笑了一声,直接拿过白岩那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刘昭惊异的看着这一幕,白岩低声解释道:“我酒量不好,他怕我醉。”
刘昭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他是个商人的儿子,从小都是很会来事,唯独今天有些紧张。
毕竟他之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侣。
刘昭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诚恳道:“就是因为什么也没做才要道歉,袖手旁观本来就是错的,但是我们真的没办法,我们只想毕业,不想被那些人盯上。”
尤也什么也没说,闷声喝掉了自己面前的酒。
刘昭赶紧给他满上:“我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你们的感情,但是我始终觉得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说也不至于……逼的人跳楼,真的非常抱歉。”
尤也轻叹了一口气,报了几个人名,又喝了一杯酒,沙哑着嗓子道:“他们去哪了?”
“两个出国了,一个保送,还有两人考去了其他大学。”刘昭说出了那两个学校的名字,都是国内顶尖的学府。
真是讽刺。
尤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再次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那晚尤也喝了好多酒,白岩几次想拦他,尤也都拒绝了,刘昭见尤也神志还挺清醒,也没阻拦,三人说了一些有的没得,天已经完全黑了,刘昭自觉的先走了,白岩扶着尤也回了出租屋。
他们在进门的刹那,尤也突然挣脱了他,往厕所的方向跑去了。
“呕——”
他这两天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么一吐胃里便一点东西也不剩了。
他几乎是脱力的伏在水池边缘,就连抬手打开水龙头的力气也没有,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温暖的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然后打开了水管,冲掉了呕吐物。
尤也茫然的扭头看着白岩,心里的第一想法是他弄脏他的手了,但是后者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轻抚着他的背脊,什么也没说。
“以后别喝这么多了。”白岩处理完了这一切,心疼的抱住了他,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轻声道,“想哭就哭吧。”
他温和的嗓音入耳,像是打开了他的泪腺一样,尤也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的回抱着白岩,在他的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他在承安的那么多绝望的瞬间他都没有哭过,被自己亲爹打的时候也没哭过,两年来无数次难熬的孤独时光都没有哭过。
好奇怪,就亲近之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能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击溃的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