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安将混乱的思绪放下去,站起来:“我送您吧。”
“妈妈打个车就好了,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梁柔说。
“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还是我送您吧。”
“好吧。”
酒店当时特意订得近一点,过去一趟用不了多少时间。梁柔叮嘱他:“好好开车。”
林蔚安点点头,车上了道,思绪已经乱纷纷了。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他走的路并不是回去自己那儿的路,而是去秦弋那儿的路。
他看着闪烁的红灯和往返有序的车流,最终还是换了方向。
手机却恰好响了。
秦弋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林蔚安转了语音。秦弋何等敏锐,听出来他这边的声音:“还在外面?”
“嗯。”
他跟秦弋约好了,这几天白天陪梁柔和蒋芙雯在外面,晚上回去就和秦弋视频。现在确实是到了开视频的点了,这两天都是林蔚安主动拨过去,今晚迟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秦弋有点耐不住了。
“今天有点迟了,不好意思。”林蔚安说,“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今晚的事情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也没有想起来跟秦弋打电话的事情。
“秦弋。”林蔚安沉默了很久,“你以前……”
“以前什么?”
“没什么。”林蔚安改口。他刚刚想问什么呢?
他想问秦弋一点他以前的事情,可是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好像没什么需要知道的,但是又什么都不知道。
“我今天有点累了,回去想早一点睡觉。”林蔚安说,“今晚不能跟你视频了。”
“吃了晚饭吗?”
“吃过了。”
“你妈妈和你妹妹都在酒店?”
“嗯。”
“那我过来看你?”秦弋声音有些兴致勃勃的,“好不好?”
“今天,算了吧。”
“为什么?”
“我今天很累。”
“我什么都不做,就看看你。”
“过几天吧。”林蔚安仍旧拒绝。
秦弋有点不高兴:“好吧。”
好不容易筑生的脆弱的壳似乎一下子被打碎了,碎蛋壳埋入内里,时刻煎熬折磨,坐立不安。林蔚安一点一点把房子收拾干净,看起来像他最初住进来的那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窗台没有花,墙角也没有猫舍,桌子上没有从没拆过的烟,冰箱里没有盖着保鲜膜的水果拼盘。
好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好像是一瞬间。筑梦而生的美好假象是脆弱的纸糊窗,遇水则溶,留下腐霉的木窗棂,长不出新嫩的绿芽。
林蔚安打开手机,跟梁柔她们同一班的飞机早已经没有了。他不知道看到这个结果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陷入更深的沉重里。
梁柔第二天依旧如前几天一样,没有继续追问他,只是晚饭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蔚安,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