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深呼吸后,赵暖月渐渐缓了过来,重新直起身子,往雪女的房间走去。
“吱呀”
推开门时,雪女站在窗边。
窗户是打开的,帘幕卷起,她正望着窗外的庭院。
“你说不说会忘了他吗?”赵暖月关上门,道:“怎么,一听到他的名字心就乱了?”
“没有,他就算死了也与我无关”
“嘁”
赵暖月哂笑道:“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
“要是真的死了也不在乎,那这一年来是哪个傻子连睡觉也要抱着他送的那根破笛子?”
“宝贝的呦··”
“不是笛子,是竹箫,叫墨竹!”
“你看,说一句你又急”
赵暖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坐到墙边的桌子旁,道:“刚才你那副样子当我没看到吗?”
“你也是真有本事,话都到嘴边了居然还能被你憋回去”
“明明就很在意,明明就很想知道夜一现在的情况,就死倔!就死倔!!”
赵暖月说着话,自己也急了,指节不停扣着桌面,发出“噔噔”的声响。
“你就倔吧,倔到最后看看痛苦的是谁!?”
雪女闻言身子一震,脑袋侧了侧,似有转头的迹象。
然而紧接着又转回去了,默默不语。
这副不争气的样子搞的赵暖月一肚子暴躁,忍不住骂道:“你们可真是一对怨侣啊,简直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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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骂过之后呢?
帘外西风,又是一年秋。
满眼萧瑟处,黄花落尽,阁中女儿徒消瘦。
看着雪女单薄却硬撑起的背影,赵暖月又心疼了,语气也软了下来,道:“好了,我帮你问过了。”
随即她将方才雁春君的话复述了一遍。
“夜先生请求我关照妃雪阁的时候,特意强调说不要在雪女姑娘面前提及他的名字”
“说是负雪女姑娘太多,没脸再出现在她面前,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但我看得出来,夜先生心中一直挂念着雪女姑娘,对她一往情深,想必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
“我不忍看见有情人不得眷属,特意告知,还请赵阁主劝劝雪女姑娘”
以上是雁春君的原话。
雁春君:老子一眼就看出夜一跟雪女是对余情未了的老相好,所以特地编了这番话,日后要是两人再续前缘,夜一不得承老子的情?
当下赵暖月转述完,雪女仍不回头,舞裙露出的脊背就像冰砌的一般,光洁而冰冷。
幽幽一叹,赵暖月站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言罢退了出去。
雪女则仍站在窗边,薄唇轻启、娇颜若雪,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一如既往的漂亮。
只是眼角氤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好似有什么在酝酿着。
悄然片刻,一阵风吹了进来。
吹散了雪女齐腰的银发,也吹落了她眼里那一滴泪水,缓缓流下,划过整张左脸。
那是一种支离破碎的美丽,如此生动。
雪女怀抱着墨竹,手掌轻轻摩挲着翠竹特有的质感,不禁又想起曾经朝夕相处的一个月。
想起夜一以教导为由,实则占她便宜的小动作。
雪女忽的展颜一笑,吹起了一支曲子。
但听箫声悠悠,散于天地之间,传颂着古老的故事,也带去了雪女的思念。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竹箫底端,写着这句诗的穗正轻轻的摇晃:听说爱情曾来过!
另一边,房间外,赵暖月正和高渐离在一起。
在妃雪阁待了这么长时间,高渐离早就从一些乐师、舞女或打下手的杂役口中听过一点雪女和夜一的过往。
如今这个名字再次闯入,高渐离非常关心雪女是什么样的反应,于是过来看看。
便遇到了刚从雪女房间出来的赵暖月。
此刻,两人听着耳边传来的箫声。
“小高,你其实很好,真的很好”
对于这个优秀的年轻人,赵暖月十分遗憾和同情:“只是可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