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江浪也不知道,可能只是为自己活着找出一个意义。
然而项云紧接着便问了一个江浪更不知道的问题:“决斗结束后,你打算怎么做?”
决斗结束,意味着两种结果,输了或是赢了。
输了或是赢了之后再做什么,江浪没有想过。
江浪不会回答自己都没有想过的问题,所以他没有回答,但他随后问道:“你认输了吗?”
“没有。”项云回答。
江浪的剑就抵在项云的胸膛上,只要用一分力,项云必死无疑。
没等江浪问,项云便说:“但今天这么打下去,我必败无疑。”
“既然这样,为何还不认输?”江浪感到奇怪。
“因为过几天再打,我或许能赢。”项云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江浪问他。
“因为今天,我不能死,云巧剑也不能断。过几天,她会来看我,有人便无需睹物,云巧剑可以一战,我也会有必死的决心。”项云回答。
“不懂!”江浪听不懂项云在说什么,但他蓦的想起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口中的话:云巧剑是个女子的铸剑。
况且项云单凭剑面就能躲开自己的攻击,如果全力一战,江浪自己也不知是否能够赢过他。
“没什么,”项云摆摆手,似乎并不想对江浪多提那个女子,然而他接着开口道:“我想这场决战,你我都还没有准备好,这样打下去,如何能尽兴?”
这次,江浪听懂了。
因为,江浪懂一件事,高手对决,除了剑,还比心境。而今日,自己纠结于有没有观众,而项云心系一个女子,二人难以发挥全力。
所以江浪收了封云剑,说:“改日约战,你可不能再这么打。”
“还约在这高塔吗?似乎……”项云停了一下,接着说:“有点儿冷。”
江浪自然领会到了项云话外之意。
这次对决,是双方对彼此实力的第一次试探。对于打败对方,恐怕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有人观看的话,不知项云如何,自己多少会分一些心。
“不在这里了,找个暖和的地方吧!”江浪回答道。
“打完了,你可以留下帮我吗?我欲使各门派消除隔阂,公开武功,共同习练。你精通各派武学,有你,方便多了。”项云问道。
“那你得赢了我才行。”江浪道。
“这样啊!”项云想了想,说:“我就赢了你好吧!”
“你……”江浪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轻视?但他看着项云下楼的背影,又觉得不能被随意激怒,那就让实力来证明吧!于是他挑起地上的酒葫芦,改口道:“你的酒。”
“送你了。”项云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江浪看着项云那一步步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高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阵风吹过,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一种莫名的孤独笼罩着他。
他拧开酒葫芦,喝了一口。
酒洒在云来客栈的房顶上,时间和空间都被拉回到现实之中。
江浪的心里在呐喊:“项云,十年了,你究竟去哪里了?你是否记得,还欠我一场决斗。”
云来客栈里,人群熙熙攘攘;云来客栈外,一个醉汉背着他那用麻布包裹的宝剑,孤独的,摇摇晃晃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