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墨云高这样的人,也在这一瞬后颈的汗毛蓦地立了起来,一种令人心底发毛的寒意从背脊迅速蔓延。

他瞳眸微缩,下意识松开掌心里的染血乌发,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原来……张小少爷是还醒着?”

“醒着也好,做起事来,倒也方便。”

江落手腕被麻绳紧紧捆缚在身后,让他难以借力坐起,他低垂下眉眼,嗓音绵软:“我劝你不要动我,不然有人会不高兴的……”

墨云高站起身,盯了他片刻,玩味问道:“不高兴的人是张大佛爷?可你究竟是张启山的儿子张落,还是他那位姓江的小情人?”

江落唇角在阴影中隐秘勾了勾,没有半分被揭穿遮羞布的慌乱,然而他的沉默却足以令人误解成……心虚。

墨云高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在意,仿佛这不过是他的随口一问,他给密室内候着的亲卫一个眼神。

那人便立即从一侧的黄铜架子上取下一个小瓶子,恭敬地呈到墨云高面前。

这瓶子里面装着一只小甲虫,色彩斑斓,看起来像毒虫一样,是西南的品种。

墨云高将腰间军用匕首抽出,递给亲卫。

亲卫抬目看了他一眼,便快速收回目光,接过匕首,随即将装有甲虫的瓶子旋开,俯身用匕首在地上青年手臂上划了一刀,鲜红血液顺着刀尖滴入瓶底。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缕幽香随着青年雪白手臂上的鲜红血液滴落逐渐浓郁。

墨云高眼神死死盯着瓶中小小的甲虫,然而却没有丝毫反应,他眼底划过一抹失望,随之便是彻骨阴寒。

他指尖敲打着皮带卡扣,低喃道:“看来你没有价值……”

可就在这时,瓶中的小甲虫扇动鞘翅落到瓶壁上的血迹后,突然变得躁动,不断撞击瓶壁,一下比一下重。

就连握着瓶身的亲卫掌心都感到了震动。

在几人惊愕眼神下,不过短短几秒的功夫,整个瓶壁内沾满了这只甲虫的浓黄汁液。

而这只甲虫也在身躯撞击的四分五裂后,彻底死去,坠落在瓶底那地鲜红的血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