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铁纪元5年九月·黑铁城」
「这是朕登基以来,最为得意、也最为满足的一年。」
「也是提瓦特万民公认的,幸福感最高的一年。」
「朕曾一度畅想过,有朕的守护,有‘黑铁法典’体系的维系,提瓦特将永远这般和平繁荣地延续下去。」
「但……」
「是朕错了。」
「是朕,远远低估了,也小看了,什么叫做……深渊!」
……
「黑铁纪元5年九月底·黑铁城」
「深渊战场最前线的紧急战报,通过特殊信道,直接传递到了朕的御前。」
「战报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玛薇卡,战死。」
「希诺宁,战死。」
「前线所有守备军士,全员殉职。」
「那名拼死将信息传递出来的传令兵,动用了法典赋予的技能,将战场最后的影像信息,传递至深境螺旋第十一层,纯水精灵洛蒂娅的纯水领域。」
「其中包含两条关键情报:」
「其一:朕亲手写入战场规则的‘帝皇·无间’法则,已被未知力量彻底抹除。」
「其二:深渊的意志,降临了。」
「实际上,对于前线可能出现高端战力损失,朕早有心理准备。」
「死亡者,可以通过世界树机制重新转生。」
「被腐化者,可以利用面板系统进行净化转职。」
「朕起初并未觉得,这是什么无法承受的损失。」
「但问题是……」
「为什么朕的流萤,在感知到这一消息的瞬间,会流露出如此深切的……恐惧?」
「为什么她死死拉住朕的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告诉朕,无论如何,绝对、绝对不能亲自去直面那降临的深渊意志?」
……
「黑铁纪元5年十月·深境螺旋」
「朕执意想亲赴深渊战场一探究竟,却在踏入深境螺旋第十二层的传送光幕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了回来。」
「法告诉朕,那是流萤的‘全知域’……」
「她强行调整了朕成功抵达深渊战场最前端的‘概率’,将其归零。」
「直到此刻,朕才惊觉,原来一直陪伴在朕身边的流萤,其真正掌控的力量层次,或许比朕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那这次能让如此强大的她都感到恐惧的深渊意志降临……岂不是……?!」
……
「黑铁纪元5年十一月·旧稻妻·萤火之森」
「朕的流萤……回来了。」
「她拖着疲惫不堪、近乎透明的身躯,回到了她最喜欢的那片森林。」
「朕……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如此灿烂、如此得意的笑容。」
「她像个完成了恶作剧的孩子,骄傲地告诉朕,她成功了,她击退了那不可一世的深渊意志,守护了整个提瓦特。」
「可是……」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身影开始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
「为什么你的存在,朕的指尖几乎快要感受不到了?」
「是不是……是不是朕哪里做得不够好?是朕太弱了,才需要你付出这样的代价?」
「萤宝,萤宝!」
「你……你再听我说句话好不好?」
「我……我以后绝对不再沾花惹草了!我发誓!」
「你再看一看我……再给我唱一首你最喜欢的儿歌……好不好?」
「就一次……再唱一次就好……」
「我想……我想听你哼那首虫儿飞了……」
「求你……」
「再唱一次……」
「就一次……」
……
……
记忆画面剧烈波动,最终定格在流萤逐渐化作无数光点消散的景象上。
皇帝周牧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哀求,并没能挽回那逝去的存在。
……
……
与此同时,某处无法以常理言说、超越时空维度的高维空间。
知更鸟皱着眉头,有些困惑地看着直播画面中流萤消散的身影:
“这个流萤……应该就是你分离出去的‘牧萤’吧?”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正在悠闲地烤制着某种金色神鸟的周牧本体:
“她……好像真的死了?!”
周牧淡淡地瞥了一眼画面,随即平静地点了点头
“对,被降临的深渊意志同化了。”
知更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
“她最初的目的,不是只想找机会‘刀’你的皇帝分身吗?”
“怎么最后还会为了守护那个世界,牺牲自己?”
周牧沉默了一瞬,随即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五千年的共同生活,那只牧萤或许最终也没能被皇帝化身的「我」‘掰弯’,但她绝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提瓦特的一草一木。”
“而这次降临的深渊意志,其本质……是我的潜意识在深渊层面的投影显化。”
“祂所拥有的力量层级,与我的本体完全相同,并且可以肆意运用我的所有神权。”
“你猜猜看,就凭区区提瓦特,拿什么去抵抗「我」的潜意识意志呢?”
知更鸟闻言猛地一怔:
“所以……那只牧萤在最后关头,主动展露了自己作为你部分意志的本质,以此向深渊意志证明,她们本是同源?”
“对。”周牧点了点头:“后果就是,深渊意志会遵循本能,下意识地‘吃掉’这部分同源的意志碎片。”
“然后,在‘消化’的过程中,祂会瞬间理解「我」的态度,从而遵循「我」的潜在意愿,主动从提瓦特退去。”
“而代价,便是那只主动献身的牧萤。”
知更鸟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此刻的她,突然对眼前爱人的本质,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他的化身性格或许千差万别,行事手段或强硬或狡猾,但其灵魂最底层的底色,却似乎从未改变过。
——嘴硬心软,看似玩世不恭,内里却始终恪守着某种近乎偏执的……良善。
想到此处,知更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目光逐渐变得怪异起来,看向周牧,
“等等……这么说,那只牧萤的意识,已经被深渊意志吞噬,回归你的主体意志了?”
“那她的所有记忆和经历……岂不是……?”
周牧:“……”
他拿着烤串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地绿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污染源。
半晌,他才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
“本神王就是立刻自爆,形神俱灭,也绝不会主动回收任何一只牧萤的记忆!”
“那些沟槽的牧萤,一个个经历都离谱得要死,回来只会严重污染我那纯净高贵的意志!”
知更鸟眨了眨眼:“……所以,她其实还没‘死’透?”
“对!”
“那她现在到底在哪?”
周牧被哽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
“还记得……那个八音盒吗?”
知更鸟回忆了一下:“你和流萤最开始在提瓦特旅行时,一起买的那个?”
“嗯。”周牧点了点头,声音变得有些感慨:
“「我们」的性格可能天差地别,行事风格也南辕北辙……”
“但总归,本质上还是同出一源。”
“所以,「我们」很少对「自己」说谎,也不屑于说谎。”
“她曾亲口告诉过我那个皇帝化身:等八音盒再次响起的时候,她会回来。”
“那她……”
“就一定会想办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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