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拐因为有事儿,就先回公社了。
这也正合了陈光阳的心愿。
他的马车上装了一些麻袋,就是准备今天拉回去一些沙子的。
在县委里面跑完了合同,正好也是下午了。
陈光阳带着媳妇,赶着马车就来到了砂石厂。
砂石厂的大门锈迹斑斑,铁锁已经被县里人提前撬开,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
推开铁门时,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起几只藏在草壳子里的野兔子。
六个巨大的砂石坑像是被狗啃了一样,胡乱的散落在大地上,裸露在江畔的寒风中。
阳光惨白地照在坑壁上,砂石层像千层饼一样分明,最深的坑底积着浑浊的冰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这...这么大啊?“媳妇裹紧了棉袄,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
最大的砂石坑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坑壁陡峭得像刀削过似的,最小的也有半个篮球场大,坑底长满了刚发芽的芦苇。
荒草从砂石缝里钻出来,在风中瑟瑟发抖,几株顽强的蒿子杆上还挂着去年的干瘪果实。
陈光阳的目光直接锁定了最远处的六号沙坑。
那里位置最偏,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锁着的铁门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锁眼都被泥沙堵死了。
坑边的荒草有半人高,显然除了有人想要弄砂石的,其他人根本不会来这儿。
陈光阳越来越兴奋。
“走,去那边。“陈光阳从马车上取下铁锹和麻袋,拉着媳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六号坑走。
草柯子刮过裤腿,发出沙沙的响声,几只初春才有的小草虫从草根处蹦出来,又迅速消失在缝隙里。
到了六号坑前,陈光阳用铁锹把撬开了生锈的锁。
推开铁门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坑底比想象中干燥,只有边缘有些积水,结着薄薄的冰碴。
砂石层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金色,也不知道是陈光阳的心里暗示还是咋回事儿,看这沙子上面像是撒了一层金粉。
“光阳,在这儿挖沙子?“媳妇不解地看着他。
陈光阳则是笑了笑,脑袋里面全都是上一辈子的记忆!
目光在这沙坑上面转悠了一圈,陈光阳就目光锁定了坑底的东南角!
这里距离江边最近,周围全都是河滩沙,所以矿坑也比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