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门 有更新 2249 字 2022-09-14

他以为,以成年人的角色来拿捏邵飞,会让邵飞有所忌惮。

可姜瑜想错了。

邵飞因他的话回过魂来,整个人更是拧巴上了。

他的手指按上姜瑜的嘴唇,嘴角挂上浪荡的笑:“老师,你越是这么正经,我就越想剥开你的衣服看看……”他盯着姜瑜的反应,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贴着姜瑜的脸把话说完:“看看,是不是那么正经。”

电影都是原声收音,柏潜没学过台词,可他的音色原本就很有特色。像这样故意压低了声线说话,一个音节一个叹息都像要钻进人心里去。

姜瑜被邵飞震慑住了。十八岁的少年,不计后果的年纪,和那种要把整座城市颠倒的狠劲,是成年人永远无法拿来做赌注的灾难。

邵飞的两条腿死命贴着姜瑜,这力气像是要把他挤进身后这堵墙去才甘心。

方寸之间都是那人的呼吸和温度,方寸之外随时可能有经过的人。

此情此景,姜瑜只能妥协。只能示弱。

“你要怎么样?”姜瑜终于不甘心地把底线退了一步。从此一步,就是一个深渊。

“卡!不错!”费三行盯着监视器喊道,“快!趁演员还没出戏,换场!”

统筹站着没动,和我对视一眼后,问费三行:“换什么场?这个场景不是还有镜头要拍?”

我的习惯是进组前就把剧本背熟,拍戏的间隙抛了剧本自行领悟,最后配合当下的情况来完成作业。我很多年按部就班拍戏,但因为要教柏潜,我相较于之前的本子更为注重镜头。所以《青桐深》的镜头,我连费三行画的每场分镜,都烂熟于心。

我每天一睁眼,就知道今天的戏份会拍到哪里。但今天,显然是费三行出问题了。

果然,面对统筹的询问,费三行的脸色很差,但他仍旧一意孤行拍板:“现在还管什么镜头!戏份以演员的状态为先!看看柏潜,柏潜现在就是拍床戏的状态!!”

雨没有停,费三行坐得远,与剧组交流全靠大喇叭。于是我在绵绵的雨丝下,充耳都是费三行说的“床戏”二字。

回声很大,却不足以叫醒还在戏中的柏潜。

导演组的人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机位就架在了姜瑜狭小的出租屋里。

我麻木地看灯光师就位,吕佳用毛巾给我擦拭雨水时不解道:“临时变换场地也太突然了,万一人家台词没背呢?”

我的视线移到角落里湿漉漉的柏潜。他身上的校服已经湿成透明的了,没人给他擦雨水,他就自暴自弃地僵着身体受冷。费三行和他指站位,他走动时,浸水的鞋袜发出水体摩擦的声响。

我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忍不住为柏潜说了两句话,“床戏,不用说什么台词。气氛和动作到位了就行,台词,后期也可以补。”

吕佳听完张大嘴巴“哦”了一声。

费三行和柏潜单独讲完戏,就招手示意我过去

“竟容,这场戏得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拍什么都入戏快,但柏潜的状态太不稳定了。”也许真含了几分歉意,费三行说话比平常轻和许多,“他现在的情况你比我心里有数,床戏就是从邵飞雨幕中闯到姜瑜家里开始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这场不接着不拍床戏太浪费了。”

导演为了经费打算无可厚非,可我在点头之前还是很想知道柏潜的态度。戏还没定下,费三行没有着急清场,于是我问柏潜的话从费三行的大喇叭传到剧组所有工作人员耳边:

“你如果现在拍有障碍,可以喊停。”

柏潜对我的回应非常安静,让我的大张旗鼓都成了笑话。他一声不响半跪在地上,脱了湿掉的鞋袜,露出他可以拍一张特写的脚背。

第26章 -许多年后我都记得这场戏的震撼,可也仅囿于此。

费三行清了场。除了他自己外,只留了两个机位。

《青桐深》有四场吻戏一场床戏,在片约里明码标价写着细节。签合同时云拂还特意向我再次确认,因为要求真刀实枪的来,没有借位的余地。我当时陷在棠敏给我接同志片的打击中,心灰意冷下答应了出演。

如今戏至一半,我没有罢演的念头。只是激情戏向来是演员讳莫如深的话题,大多数的导演都会将它安排在靠后的时间节点开拍,在开拍之际还会反复对演员做思想工作。换言之,费三行太草率了。

我心乱如麻,抹了抹脸上的粉。清场时费三行安排妆发给我加了层粉,塌下头发,换上睡衣,给姜瑜制造一副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