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春节徐诀都不负责做这种事,他从不把自己当成那个家的一份子,装饰成什么样都跟他无关,可想到今年大概会有所不同,他也凑上来点评一二:“这个太素了,要那个有鸟的吧。”
其实陈谴并不追求繁复,但还是放下手中的这个,拿起了那个有鸟的:“鸟好大。”
徐诀被一车春联拂红了脸:“大点好。”
陈谴又去挑别的:“鸟这么大,可别嘴下无情把春桃蜜菊给啄伤。”
徐诀薅住手边的灯笼流苏,说:“怎么会!”
挑挑拣拣备齐福字春联各一份,结账时老板娘往袋子里塞一个小锦囊,祝他们事事如意,年年顺遂。
陈谴转头就把红色的锦囊挂到徐诀的外套纽扣上,说:“我已经不信这些了,你要吧。”
徐诀将锦囊扯下来在手里捏了捏,没忍住:“为什么?”
脱离了喧嚷人群,陈谴拎着袋子说:“在我妈入狱之前的那个春节,她带我去庙里挂过红绸,当时写的是万事无恙。”
然而现实往往偏轨,他们许愿时有多虔诚,事实就有多打击人,从此以后陈谴就不信了。
走在车流稀朗的长年路上,徐诀道出困扰一路的疑问:“阿姨真的捅过人吗?”
他不提那个沾着血腥味的字眼,因为听起来和铁窗内的那张脸毫不相干,陈谴却反问:“你觉得我妈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