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拥有这种能力……对‘那个世界’的事,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没有你那么聪明。”纪惊蛰摇摇头,又抬起脸来看他,“我就只想保护你。”
蔚迟问:“那其他卷入这些事件的人怎么办?”
“我不知道。”纪惊蛰又把脸埋回他的肚子上,“我只想保护你。”
蔚迟叹了口气。
纪惊蛰抓住他的一只手,有点着急:“真的!我可以保护你!我做得到。”
蔚迟又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
纪惊蛰掌握着这种力量,对解开最终的谜题必然有巨大的作用,但具体要怎么运用,的确还需要规划。
纪惊蛰又把头埋下去:“对不起,我太笨啦。”
蔚迟笑了一声:“没关系,我来想。”
晚上蔚迟从梦中惊醒,纪惊蛰瞬间就伸出一只手来抱他,反应之快,几乎是与他同时动作,简直让人怀疑纪惊蛰是不是根本就没睡。
纪惊蛰把他按在胸上,声音迷迷糊糊的:“不怕不怕啊。”
蔚迟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然后说:“我梦到我妈了。”
周迎春至今没有消息。
“我梦到和她在车站错过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再也找不到了。”
“唔……”纪惊蛰轻轻拍着他的动作渐渐慢下去,蔚迟以为他又睡着了,收拾心情也准备睡,结果又听纪惊蛰说,“要不我们去找找她?”
他嗤笑:“上哪儿找去啊?”
纪惊蛰:“我记得那周叔……”
“人家姓徐。”
“行,徐叔说要和阿姨去冰岛看极光。”纪惊蛰忽然坐起来,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很亮,“要不咱们也去看极光吧?”
蔚迟看了他一会儿,说:“嗯,那去吧。”
在前往冰岛的船上,蔚迟忽然明白过来,然后抖着肩膀开始笑。
雪白的天光映照在大海上,使海水的蓝色显得更加沉郁而深邃,在轮渡孤独的轰鸣声中,英格兰的轮廓在他们身后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
那笑也不像笑,更像在哭。
纪惊蛰:“你怎么了?”
“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
“她就是个骗子。”
“什么?”
六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格里姆塞岛上,冰岛的最北端。现在已经是傍晚八点,但天空依然雪白一片。
“她不是我妈,她也不是要来看极光。”蔚迟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带着笑,嘴角却向下,“夏天北半球有极昼,根本看不了极光。”
周迎春消失以后,他又做过不少相关的梦,但不管梦境多么离奇恐怖,梦醒时分总会归于虚惊一场——潜意识里他希望自己的所有怀疑都是小题大做,妈妈还是妈妈,长久不联系的原因也许是手机损毁、丢失,甚至是她忍受不了工作与生活的磋磨,不想再不断受到来自儿子的垂询束缚,选择了出走逃避,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