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虞谦,戎安筠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她其实一直都在逃避。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躲得够远了,就做一个胆小的人。
可以一个人安然无声的离去。
也许到后来,他得到的也仅仅会是一个关于她的消息
而不会有太过多的悲伤。
却不想,老天爷向来都很喜欢开玩笑。
又把戎安筠送回到了虞渊的身边。
戎安筠想,既然如此的话,那她这一年多来的躲避,强迫自己和他分开,所忍受的痛苦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两个终究还是要经历这一遭。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这样?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一个自私的小人,就赖在他的身边。
虞渊自从回到a市之后,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戎安筠的身边。
他连医院的大门都没有走出去过。
不知是否是因为心中知晓戎安筠不想要看到自己
虞谦并不常在戎安筠的身边出现。
男人往往只会在夜深人静,戎安筠已经入睡了之后,才会出现在病房的玻璃外。
站立良久,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久久都未移开自己的视线。
偶尔戎安筠半夜身体难受得醒了过来,就会撞见站在玻璃之外的人,神色恍惚。
而虞谦像是还来不及躲开,也并未想躲开的样子。
但虞谦也没走进病房内,他依旧只是站在门外。
两人隔着层玻璃,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就那么相互对视着。
仿若咫尺天涯。
难以缩短的距离和难以跨越的鸿沟。
往往是戎安筠会先败下阵来。
即便是再吃力费劲,戎安筠也会努力地转过自己的身子。
背朝向门外的方向。
任由着自己眼角的泪水滑落,渗透进枕套之中
如果并不是特别要紧,必须他亲自出面才能解决的事,虞谦基本上连公司都不去了。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守在医院里。
只不过不同的是,虞渊是守在屋内,而虞谦却是坐在门外。
一开始父子两个的气氛还十分的剑拔弩张,到后来就变成了极致的漠然。
完全都当对方不存在。
拿着重要的文件来医院里让虞谦签字的助理苏应诚,偶尔会看到男人就那么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轻轻的佝偻着背,不禁觉得有几分唏嘘和感叹
他们何曾见过虞先生如此。
这个在人前永远杀伐果断,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令人畏惧和敬仰之人。
在这一刻,却让苏应诚觉得他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会这么屈尊的守在自己病重的妻子的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