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约见也是以要事缠身推脱,裴炀佯装不满:“你怎么比郑首席还忙?”
郑乘衍在国内知名的广告设计公司担任首席执行官,裴炀有时会拿这个称呼调侃,闻雁书习惯了,单手解着裤腰说:“他喜欢深夜加班,周末加餐。”
言下之意,周末约郑乘衍吃喝玩乐都请便,裴炀说:“那我明天约你老公了啊。”
失去拉链束缚的长裤唰啦落下,闻雁书提脚后退,弯身捡起裤子扔进脏衣篮:“约吧。”
他将熄屏的手机放壁架上,褪去剩余的衣物跨进淋浴间,抬手拨开了水阀。
半天没见出水,闻雁书仰头看了眼花洒,不信邪地摆弄了几下,一柱冰冷的水流猛然从直管和水阀的相连处喷薄而出,他猝不及防被浇淋一身。
水阀几度开关仍是同样的情况,闻雁书被滋得胸膛到腹部那片儿滴滴答答直往下淌水,索性拿浴袍往身上一裹,边拢着腰间绑带边朝对面那屋走。
对面的卧室敞着门,郑乘衍正背对他戳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上半身裸着,由臂膀至腰背的肌群匀称得恰到好处,是每周定期上健身房锻炼的成果。
郑乘衍在谈公事,闻雁书无意打扰,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等对方挂线才叩响了门。
郑乘衍转身瞧见他:“洗完澡了?”
“还没,”闻雁书仍抓着绑带,“我那边的水阀坏了,能不能先借用你的浴室?”
“用吧,说什么借不借的。”郑乘衍主动帮忙开了浴室的门,然后踱回来拿起床尾凳的平板,“等吃完饭我帮你看看能不能修好,修不好的话再喊人上门。什么时候发现坏了?”
“十分钟前。”闻雁书一只脚已经踏进浴室了,又转过头提醒,“还是等别人来修吧,省得浇一身水。”
“行,我注意点。”郑乘衍捧着平板在床沿坐下,摆出一副埋首工作的姿态。
等浴室门关上,郑乘衍的专注神态顷刻收敛,将闻雁书的回答进一步分析,十分钟前发现水阀坏了,那是等同于刚才一直在房门外耐心候了他挺长时间?
一方淋浴间里水声砸地,闻雁书被温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遍,伸手要取洗发水时才陡然记起这不是他要用的无香款。
现在出去拿显然不是最佳选择,他关水撩开湿淋淋的额发,推开淋浴间的玻璃门冲浴室外喊了对方的名字。
很快传来脚步声,郑乘衍没进来,只隔着门问:“需要什么?”
“我忘拿洗发水和沐浴露了,”闻雁书说,“我习惯用无香的。”
郑乘衍上对面屋取了,一手拎着两支回来时顺便记下了洗护品牌,他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淋浴间离浴室门有段距离,闻雁书的声音被门板过滤得有些轻:“进吧,门没锁。”
得了令,郑乘衍便旋开门把进去了,刚踩上浴室的木纹地板,他的步伐因入眼的景象而顿了一下。
没触碰过不代表没遐想过,但那些念头往往稍纵即逝,从未像此刻,一具模糊映在毛玻璃上的躯体就足够牵扯他不安分的脑神经。
他接触广告业十余年,深知做广告最能抓眼球的方式之一是引起人们的感官刺激。
而现在处于工作之外,毫无意外地,他的感官被这幅画面点起了火苗。
走近了,没等他屈指叩上那扇碍眼的玻璃门,闻雁书就开了道缝,向他伸出一只挂着水珠的手:“谢谢。”
洗发水的透明瓶身碰上了闻雁书的掌心,郑乘衍未松开手,回了句与道谢并不相关的话:“雁书,以后你可以直接进我的房间,不用在外面等我的批准。你是我的伴侣,不是我的下属。”
第2章 一步出错
周六大路畅通,郑乘衍却占着慢车道悠悠前行,仅在要调头时加速变了道。
宾利在伦河餐厅外的露天停车场熄火,郑乘衍双手仍搭在方向盘上,大脑一旦放空,思绪就不受控地朝一边倾倒。
虽说他和闻雁书结为合法伴侣已有两年之久,但双方都心照不宣这层关系只是个空壳,在壳子底下,他们安心避开了家人的催促自由活动,别说对彼此抱有非分之想,连一句稍微暧昧点儿的情话都没向对方说过。
昨天那句“我的伴侣”,他不算隐晦地托出自己都没觉察过的独占欲,不知闻雁书往回缩的手是在无声告知抵触心理还是未想好该作的回应,总之后来两人坐到餐桌边时都已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