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举荐的,云家主不会轻忽。他正是用人的时候,大概会把你放在漓江水道。商卡厚利,你在那边呆几年攒足了银钱再回皇城,云氏自然助你一飞冲天。只是记得别再耍小聪明,要走正途。”
沈一舟眨眨眼睛,问:“我走了,座主怎么办呢?”
泓笑了笑,道:“还是这个样子。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像你一样,莽莽撞撞来到皇城,撞得头破血流。我要护着他们走得稳一点。朝堂崎岖,我是那个铺路人。”
沈一舟怔了一会儿,转头又去看锦盒。
荐扎银光耀眼,在小盒子里粲然生辉。沈一舟伸出二指想把荐扎拿出来,却在触碰到的瞬间,像被烫到似地缩回手。
“管漓江商路一年能赚不少钱吧?”他满脸梦幻,喃喃自语,“能买个带大院子的宅子,架上一株葡萄。夏天坐葡萄树下吃冰,冬天煨个炭炉喝酒。还能养两匹马,想骑就骑。”
“外放两年回来,钱也有了,权也有了。有云家主做靠山,将来进尚书台都没问题。”
泓忍俊不禁,说:“对。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见面我就要称你一声大人了。”
沈一舟怔怔地看着锦盒,叹口气说:“人家说皇城全是锦绣,走路都捡金子,果然如此。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这大概是我这辈子离权贵最近的一次。”
他说完起身,再不看锦盒一眼,一振衣摆,双膝跪地道:“座主在上,受学生沈一舟一拜!云氏显赫,不关我事!学生愿追随座主,万死不辞!”
泓皱眉训道:“你胡闹什么?”
沈一舟拜了几拜,道:“我心里清楚得很。座主就是圣上的兵卒,被派来走一条独木桥,有去路,无回身。荣华富贵全给了别人,有过错却得座主承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替罪羊。座主身边多几个人,就是多了几重保障,这场战斗不好打,赢了却惠及千秋。学生愿意赌一场,赌座主赢家通吃,成就大业。”
泓静静问:“要是输了呢?”
沈一舟答:“人心无输赢。得一人,就赢一寸,永远不会输。我追随座主,也许有殒身之日,却无被遗忘之时。”
泓摊开掌心,把云氏的荐扎送到沈一舟面前,沉声道:“你可想好?只要你现在拿了这个,去见云家主,明天此时,你已经在去漓江的路上了。”
沈一舟连忙捂住了眼睛,大叫:“快别问!再问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