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三少的玩笑话,杨三登时欣喜起来,这不就意味着,他的三少爷心尖上的伤至少还愈合了几分。
傅云兮意外地凝视了杨三两眼,“你这奴仆,也不是没有别的情绪,呆愣的样子固然憨气,此时神情舒缓的模样倒也有几分人模狗样。”
杨三停了手中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三少爷过誉了。”
傅三少骤然脸上一烫,气恼道:“你这奴仆,到底哪儿听出本少爷在赞誉你了!动作怎么停了?快给爷继续按!难道你还想去那柴房再待上一晚?”
杨三手上连忙又动作起来,用轻柔的语调回应面色泛红的傅三少,“爷,小的不想。小的只想在您身旁待着。”
“说什么胡话呢!”傅三少气鼓鼓地把眼睛一闭,头也侧过去了。
杨三甘愿受着,自己换了姿势,继续给三少爷按着太阳穴。
许是傅云兮昨夜没睡好,又或许是杨三按得太舒服了。还不过几刻,傅云兮又重新坠入了梦境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景色白雪皑皑,大雪铺城,正值凛冬之际。他穿了一身娘亲给他特意打造的狐裘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杨三就立在他的身侧,为他提着从街上淘来的小吃玩意,而他手中捧着暖炉,好生热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明明是在他最惧冷最不喜的季节,他却在着冰天雪地之中,感觉到了阵阵暖意。
他和杨三就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杨三依旧那副老样子,低眉顺眼,一副下人奴仆做派,含着笑,听着他的话,不善言辞的嘴巴里,偶尔才蹦出几句话来。
这个梦是如此的异样,没有任何捣乱的人出现,没有程宛霏,没有他的二哥,没有脸上的红斑,没有难喝的汤药,有的只有内心的暖意。
他甚至想,若是年年岁岁日日夜夜都似这般,平淡而没有波澜的过着,那该是又多好。
第七章
梦醒,仍旧要在暖春之际,面临凛冬之境。
傅家二少爷和相府之女程宛霏的婚事,终究是提上了日程。作为小弟的傅云兮,按照傅家的习俗理当要在迎亲队伍之中。傅云兮脸上这红斑,倒成了他的保护之色。二夫人以傅云兮脸伤未愈,恐怕会吓到外人、惹得满城非议为由,推辞了迎亲郎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