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道:“大人,容下官多嘴。北胡此举意在试探,东原之乱大衍再不能置身事外。林悦必去边地,下官拦不住。”他略一顿,又补充道:“也不想拦。”
喻旻回到京北营,林悦不在,骁骑营的训练也搁置了。演武场上只有零星几个百夫长带着士兵练排阵。
他和林悦都是凭父辈荫护得以进为官。初到京北营其实他是不忿的,那种憋闷的感觉现在已经淡忘。唯一清晰的是印入骨血的那面赤羽军旗,他对赤羽军的归属感仿佛与生俱来。
喻旻五岁那年,喻安平定南中回朝。那日他坐在管家脖子上,看见他爹身披铠甲,挺拔如松,胯下骏马威风凛凛。头顶上飘的就是那面绣着朱雀的军旗,这一幕他想了好多年。
昔日神兵逐渐被遗忘,他却始终记得清晰。他也执拗地问林悦我们为什么要称京北营,我们是赤羽军。
抱怨的话还清晰在耳,“州郡驻军安内,边地驻军攘外,禁卫军护卫皇宫。我们呢?就在这盛京城里抓个倮黾埽锰贸嘤鹁我灾链税×衷谩!?/p>
再后来,新的兵进来,老的兵离开,赤羽这个名号渐渐很少有人主动提起了。
喻旻招来副将吩咐道:“集合骁骑营。”又朝另一个副将说:“吩咐下去,即日起取消轮休,除城内巡逻和站岗的弟兄,其余各营由卫队长组织日常训练。半月后考核,合格的留下。”
自从喻旻接手了骁骑营的日常训练后便吃喝都在衙署里,无事都不出门。
晚饭的时候曲昀家的伙计送来一盒火腿云松饼,并替自家掌柜带句话:“上月还欠我酒钱没结。”
喻旻忙得脑胀,愣怔片刻,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说着便掏钱。
伙计却不接,“掌柜的说让您亲自去结账。”
喻旻看了看桌上画到一半的行军图,又看了看站着没打算走的伙计。
来时曲昀正在用晚膳。
“诓我出来做什么?”喻旻坐到曲昀对面,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这半月一直待在营中,家都甚少回,每日饭食都是将就填饱肚子。酒半滴没沾,浓茶倒是喝了不少,此刻闻到酒香竟然有点馋了。
曲昀朝他举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