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川不忍直视地别开脸。
这样又摔又打的,就是大罗神仙也活不成了。
可北山蘅还是不放心。
他立在远离看了片刻,复又走过去抓着少年的领子将人提起来,推开殿门走到外面,打算再一次将他从潇湘崖上扔下去。
但是重九虽然又阖上双目,却似找回了意识一般,死死地攀着北山蘅的胳膊,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北山蘅几次想把人推开,都是徒劳无功。
“师兄,不如我来吧?”绎川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请缨。
北山蘅却突然改了主意。
“罢了,将他带回去吧,洗干净了送到月宫来。”
听到这句话,少年仿佛终于放下心来似的, 着他胳膊的力道一松,往地上坠去。绎川连忙上前将人接住,也不知师兄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一一照做。
等绎川将人洗干净送来时,已是后半夜。
月光清寒冷彻的银辉从窗外倾泻进来,洒向床榻前的石阶,在雕工精美的莲花纹路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泽。大殿中空无一人,不生烛火,不燃熏香,整座大殿弥漫着宛若莲花初生之时的清香,带着溟 水汽,丝丝缭绕。
北山蘅靠在一只金丝软枕上,借着那道清冷月光,用朱笔在胸前伤处细细描绘勾勒。素白胜雪的衣袍委于床边,与他苍白的肤色渐渐融为一体。
绎川悄无声息地进来,沉默立在一旁。
半晌,洁白如玉的胸膛上现出一朵绯色莲花,北山蘅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洗干净了?”
“嗯。”绎川将少年放在他的床边,踌躇片刻,盯着那朵莲花缓缓道:“师兄不必为伤处介怀,即便白玉微瑕,师兄也是天下最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