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去年流东河大涝,这些款项的去向,还请陛下彻查。”
“屈大人在这欢庆之时说这些,怕是有些不合适。”
他面上讥讽,看向声音来源道:“哦?刘大人这么激动,是因为刘大人也在其中吗?脸都这个样子了。”
脸涨成猪肝色的刘大人跳起来叫吼道:“血口喷人!本官走得端正,两袖清风,岂容你污蔑!”
他不屑:“那刘大人说个什么劲!我又没碍着你的道,你没做闭着嘴就是,何必跳到我面前来找骂?”
刘大人憋不出来半句话,只能坐下。
坐在上位的圣上一脸怠倦无力,也就刘大人跳出来的时候有了点看热闹的心思,过了会也觉得无趣。
“刘大人说得也有道理,这个时候大家都高兴着,屈尧,你可是扫了兴致。”
屈尧还是那副神色,过了片刻后,他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圣上难看的脸色,直接走出了殿外。
后来又是一片笙歌夜舞,我却感到恶心。
自从那场宴会过后,我听闻那位年迈的御史中丞将屈尧惨骂了一通,又请了家法,他宴上指贪,圣上还是听进去了一点,一顿整治下去,两党都削弱了不少,竟隐隐有倾颓之势。
两个党派不过是先皇还在时而存下来的残留,他们要保的皇子。
一个在宫中围猎之时马匹受惊,死于马蹄之下。
一个于家中宴会时,躲过了刺客的刀剑,却喝了侍妾为了安抚他而递过来的毒酒。
过后不久,先皇在床上夜御七女,死在一片狼藉的床上。
最后的最后,反而是平平无奇的十一皇子坐上了这个位置,两党谁也没赌对,但势力仍存,久久不消。
现如今一次整顿,便将他们的根须拔了不少。
我还在书房内感叹旧势已去,户部的烂孔蛆虫也除去不少,在为朝中愈好的趋势而欣慰,也为屈尧那一日震聋发聩的话语而钦佩。
这时却突然发生了件大事——屈尧死了。
我听到这消息时,还在屋内看着书,仆从慌张地来告知,说今晨发现屈府门前血流了一地,屈尧的人头,高高悬在屈府门口。
霎时间我头晕目眩,不相信,撑身要去看。
我一路纵马,也顾不得什么内街禁驰行的令,快到了门口,只看到一根血淋淋的绳子垂下。
我一阵干呕,看到身旁被血侵染的白布,我鬼使神差地掀开来,见是那张熟悉的脸,不似平常那般扬眉,也不是那副对着我冷笑的样子,脖子以下空空如也。
我心中大恸,要去摸他的脸,手腕却被人抓住。
“还请程侍郎给我家大人一个清净。”
我抬头看去,原是他家中谋士。
也是,我与屈尧不和已久,这样做,就像是叨扰一般,但这谋士这样做,却让我心中生出一丝可能,我细心找这颗头颅的不对之处,但却毫无所获,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头骨也真是像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