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次出来得匆忙,竟没有找个向导,不过就算是找恐怕也找不到吧。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安钦扬粗略看了一眼,便选准了下地的点,命人在那个地方小心翼翼地钻洞。
没过多久,地上就被钻出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幸好这土层果然不厚,很快就看到了墓顶。另一个人用取出长梯,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却惊讶地发现那下方的空间是如此深不可测,以至于梯子完全放进去了,竟然还够不到底。
安钦扬面容冷肃,“再加。”
原来他们带来的竟是可拼接的云梯,此时恰好派上用场了。季淮墨惊讶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惊叹于他的心思缜密。说真的,这些工具的准备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那么安钦扬一个从小养在深宫的皇子,是如何之前这些冷僻的知识的?他之前又是受了多少苦,才能这么通晓“世间百态”。季淮墨不觉得佩服,只觉得心疼。
勇士们按照吩咐拿出一个个梯子接了起来,直到接到第三个的时候,才终于触底了。安钦扬于是又命人点上一个折子扔下去,看那微弱的火光久久不灭,才终于下令:“下。”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三个排成一排,首先顺着搭起来的梯子而下。第一个下去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火把。
没多久,三人落地,查看四周没有异常之后,发了一声口令,安钦扬便对季淮墨说:“你先下。”
“好。”
季淮墨看了安钦扬一眼,也不多说,就顺着梯子一阶一阶地往下走,直到下到中后段的时候,回头看一眼身后,看到一个身影随着自己下来,这才放下了心,继续往下走。
等到七个人都着了陆,季淮墨这才借着火把的光亮打量起这个逼仄的空间。他发现他们运气真好,刚好直接从墓室的上方下来,省了要走长长的墓道的过程。只是不知这是左墓室,还是右墓室。
“安易,快过来看。这是不是永信侯的生平?”季淮墨抚摸着这连片的壁画招呼安钦扬过来。
安钦扬依言走到他身边,只粗略看了一眼,便讶异道:“不止。竟连他与闻人辙的纠葛也命人画了上去,他就不怕把闻人先生的名声毁了吗?”安钦扬说到此处,露出嘲讽的笑容,在明灭的火光中,显得格外冰冷。
“是吗?我看看。”季淮墨走到最后几幅壁画跟前,拿过火把一幅一幅地仔细看,果然发现了些许端倪。
“画上说,这陈信是在朝堂上为闻人先生的风姿所倾倒,从而成为他的入幕之宾。两人的不正当关系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被人告发了。今上于是借口让闻人先生议事将他软禁在皇宫中,以此逼迫陈信交出兵权。陈信不从,他便折磨闻人先生。陈信被逼无奈,最后只能率领旧部造反攻打皇宫以图救出心上人。可是不知为何,竟功败垂成,陈信本人被处以极刑,闻人先生下落不明。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
“看出什么问题了没有?”
“两个问题吧,一,陈信为什么会失败,没说;二,闻人先生到哪去了?他为什么不是史书说的那样病亡?”
“对,那么他壁画没说清楚那又说明了什么呢?一是画的人也不知道,二是,这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你觉得会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