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顿了顿,“那不就是挫骨扬灰了吗?”
“迂腐,埋在那腐败枯朽很好看吗?”元韫浓斜睨他一眼,“还不如干干脆脆成灰呢。”
裴令仪听得一愣又一愣。
元韫浓说:“一半留在皇陵下葬,让后世之人知晓,你我夫妻。”
“夫妻”二字让裴令仪眉眼间都染上了欣悦,元韫浓说什么,他都觉得好了。
“另一半就扬了,随风而去,游过五湖四海。”元韫浓继续道。
“嗯,那也好啊。和阿姊一块,什么都好。”裴令仪认真道。
哪怕是挫骨扬灰也很好,什么都很好。
元韫浓挑眉,“你不怕挫骨扬灰了?”
“没关系的,只要有阿姊就够了。就算在皇陵什么都不留下也没事,史书必然会留有你我名姓的。”裴令仪说。
元韫浓哦了一声:“原来你还是想青史留名啊。”
裴令仪郑重道:“后人如何评说,我干预不了。但我想要他们知道,你我是一起的,我想要我们的姓名并列而行。”
他抬眼望着元韫浓,乌黑的眸子盈润,像是闪烁着如同泪光般的水华。
他轻声说道:“让千生知道有个我,教万世知道有个你,共享盛名。”
*
惠帝的生辰在即,礼部开始兴师动众。
“咱们陛下的寿辰,太后还是不要插手,在那指手画脚的好。”元韫浓看着宫里头来来往往的忙碌宫人们,说道。
裴令仪点头,“近来不少人伤风,太后娘娘也该仔细身子了。”
元韫浓弯起唇角,“你说得对,咱们太后礼佛多年,最信这些。”
“请僧人来为太后祈福如何?祈祷我们太后无病,也无灾。”裴令仪笑意不达眼底。
元韫浓笑:“何须劳烦其余僧人呢?太后年迈,这个年纪最爱儿孙承欢膝下,二皇子慕易遥离宫出家已久,想必太后也甚是想念。若是太后到时候想请人来驱邪祈福,就请二皇子吧。他修行多年,必然学有所成,能为太后分忧了。”
“若是太后犹觉不够……”裴令仪笑吟吟道,“便请云水真人出山吧。”
“我元氏一心为太后君王,大姐姐自然也可以随云水真人一同前来,为太后陛下祈福。”元韫浓道。
裴九在旁听得发愣。
元韫浓叹气:“清都,有些事情交给萧煜和鹃纨去就得了,你家裴九,着实没有头脑。”
裴九状似委屈,不敢说话。
“插手这些小事,于你而言,应该不难。”元韫浓说。
裴令仪笑道:“阿姊只管吩咐就好,如今要是连和太后党分庭抗礼都做不到,那就算是白活了。”
“那也是,我们清都现在可是出息了。”元韫浓点头,“封王拜相,领牧统军,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裴令仪配合道:“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该加九锡,冕九旒,假节钺,行天子车驾。三让三辞,昭告天下,筑台禅让。”
这权臣篡位的流程,是算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怕这话被人听了去,反正如今在朝堂上,他和太后的野心都一样昭然若揭。
只是那些人知道他有不臣之心,却觉得他只属意于凌驾天子之上的权臣,没想过改朝换代。
“禅让?那才叫便宜了我们的好陛下呢。”元韫浓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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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仪点了点头,“那还是别太便宜他和太后了。”
孙鹃纨倒是兴致勃勃,“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了?”
“你那些装神弄鬼的小手段可以用出来了,惠帝和太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