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会计侄女婿?"杨进京眯起眼。老徐的远房亲戚在厂里当仓管,是他亲自安排的。
调查结果令人啼笑皆非——所谓"财务违规",不过是周晓芸按制度拒批的一笔超标招待费。而签字人赫然是...徐会计!
"老徐啊老徐。"杨进京在支部会上拍着账本,"你侄女婿验收不严,你报销超标,倒打一耙举报晓芸?"
老徐瘫在椅子上像摊烂泥。他本想给关系户行个方便,谁知捅了马蜂窝。
"我提议,"杨进京环视众人,"徐会计停职检查,其侄女婿调离仓储部。"他顿了顿,"至于周晓芸..."
"我辞职!"老周突然站起来,"避嫌!"
"不行!"杨进京按住老师傅,"人才难得。"他掏出份文件,"县纺织厂同意接收晓芸进修,条件是学成必须回村服务三年。"
周晓芸哭成了泪人。她哪知道杨支书暗中为她铺好了路?
风波看似平息,但杨进京心里清楚——马占奎不会善罢甘休。果然,三天后的深夜,值班员发现有人在仓库后墙泼汽油...
纵火者没跑远——是徐会计的侄女婿!这小子被保安按住时还在叫嚣:"我叔说了,姓杨的..."
杨进京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当他把纵火用的汽油桶摆在桌上时,老徐直接瘫在了地上。
"报警吧。"张虎咬牙切齿。
"等等。"杨进京看向窗外——徐家老母亲正拄着拐杖在厂门口张望。老太太今年八十多了,就这一个孙子。
"两个选择。"杨进京竖起手指,"一,吃牢饭;二,去新疆分厂当装卸工,五年内不得回村。"
年轻人选了第二条。第二天一早,老徐带着全家老小来厂里磕头谢罪。杨进京扶起老人时,发现她手里攥着个破布包——里面是土改时分地的老地契。
"进京啊..."老太太老泪纵横,"这地...抵给厂里..."
杨进京把地契塞回去:"大娘,使不得。"他转向垂头丧气的徐会计,"老徐,你还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原来厂里缺个管废料回收的,这活又脏又累还没油水。
老徐二话不说接下了,从此天天带着老伴在废纱堆里扒拉可再利用的线头。
周晓芸去县城进修那天,全村人都来送行。姑娘给杨进京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时背包里掉出个小本子——竟是这三年来她偷偷记录的每个工人的生日和喜好!
杨进京正要喊住她,郑卫国慌慌张张跑来:"杨厂长!不好了!省里刚来的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