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考生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郑虎皱眉看着这出父慈子孝的闹剧,手按刀柄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太清楚周文这类官场老狐狸的套路了,此刻越决绝,越说明背后藏着更大的猫腻。
苏辰盯着周文瞬间切换的神情,忽然笑出声来。
这一笑让周文心底发毛,他知道苏辰喜怒无常,常以杀立威。
“周大人果然大义灭亲啊。”
苏辰弯腰,指尖捏住周文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只是本王有些好奇,你儿子考箱里的官银,为何恰好刻着燕州府库的标记?
莫不是你将赈灾银熔了,给儿子当舞弊的本钱?”
周文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后颈,眼前浮现出库房里那堆尚未来得及转运的银锭。
他想辩解,却发现舌头像是被人割去了一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爹!”
周明远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士兵们险些按不住他。
“他说谎!您答应过我,只要办妥这事,就送我去京师投奔舅舅!
还有孙兴大人给的舞弊手册,赵武大人还说......”
“逆子!”
周文猛地转身,袖中藏着的玉扳指“啪”地甩在周明远脸上,在他眼角划出一道血痕。
“你还要攀咬多少人?
今日便是你死,也得给我闭嘴!”
这话既是警告儿子,也是说给在场众人听。
他在赌,赌苏辰投鼠忌器,不敢在开考前牵连太多官员。
苏辰看着这对父子,忽然松开手,退后两步。
他看着周文眼底的狠戾,又看着周明远眼神里渐渐凝固的绝望,觉得很是可笑。
在这些官场老狐狸眼里,亲情竟比不过乌纱帽上的一缕缨穗。
“本王给你个机会,你若能亲手将舞弊证据呈上来,本王便只处置周明远一人,如何?”
苏辰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周文浑身一震,这是台阶,亦是陷阱。
他想起藏在书房暗格里的账册,想起孙兴今早塞给他的玉佩。
他咬牙,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孙兴伪造的考生名单。
“王爷,此乃下官今早截获的舞弊名单,上面的名字......都是孙兴的人。”
周明远瞪大双眼,看着父亲将罪责全数推到孙兴头上,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个父亲!好个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