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静坐在回水岸边,阳光轻柔地洒在身上,那一刻,静怡与温馨如细密的网,将他紧紧包裹,让他觉着生活满是充实的韵味。
这份安宁,忽然被田珞的状况扯出丝丝裂缝。
田珞一吃饭就呕吐,身形愈发瘦弱,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庄周虽懂些医学知识,面对妻子却也乱了分寸。医者难医亲人之疾,无奈之下,赶忙请来了刘家店村的女巫医。
女巫医搭上田珞的脉搏,神情凝重,直言她怀有身孕,且气虚之症严重,生产时恐有性命之忧,堕胎药可保母体平安。
庄周心乱如麻,劝田珞放弃这个孩子。
田珞低垂眉眼,紧咬着樱桃般的嘴唇,眼神坚定,坚决要生下孩子,坚称自己身体尚可。
女巫医看向庄周,严肃道:“不堕胎,就得全力保胎,不可怕花钱。”
庄周的心,似被疾风狠狠刮过濮水河面,拍打出慌乱急切的浪花。他毫不犹豫,大声回应:“有好药尽管开,保大人孩子要紧!”
日子在担忧与期盼中度过。寒月悄然而至,冷风如刀,割得人脸生疼,漆树叶儿在枝头瑟瑟发抖。
田珞艰难地产下一个儿子,然而,产后的她陷入昏迷,一夜未醒。一家人的心,瞬间被恐惧填满,仿佛被乌云笼罩,不见一丝光亮。
庄周心急如焚,匆匆请来女巫医。女巫医赶忙施针、拔罐,又跳起大神,一番忙碌后,田珞缓缓睁开双眼。她望向新生的儿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虚弱却幸福的笑:“婢妾给你生三个儿子了,再给你生两个女儿,就如夫君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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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心潮腾涌,就像濮水跌宕:“田珞,那时我是说笑话的,你不要命了。”
母子平安,一家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奶奶为婴儿取名九连。
庄周暗自猜测,这名字或许不只是延续三观六业那么简单,很可能与那精巧的九连环有关。战国时期,九连环,这承载着古人智慧的传统游戏,寄托着庄老夫人对子孙后代的殷切期望,盼他们聪慧过人,拥有解开生活难题的智慧。
冬风冷冽,庄周望着妻儿,心里却暖如春日,似有红红的火苗在心底静静燃烧 。
庄周身为漆园吏,将园内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
园中的漆树,棵棵在他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产出的漆液质量上乘,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可棘手的事情还是如影随形,不期而至。县衙、工部的官员接连前来视察,打破了漆园的宁静。
庄周生性淡泊,偏爱野菜素食,面对这些官员,不得不安排后厨准备大鱼大肉。每次陪吃,他都如坐针毡,身体被束缚在酒肉席上,内心渴望着园中的自然与宁静。那些油腻的食物,在他口中味同嚼蜡,每一口都是对自由的侵蚀。
庄周实在没那么多闲工夫周旋于应酬。他要读书,要劳作,当官也不能整天陷进吃喝里。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他,受不了这样的“高级待遇”。他能躲就躲,让斜眼啬父与刘二代劳,或是安排园佐轮流作陪,自己去吃些粗茶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