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得很慢,神念却留意着厂区的动静。破碎机早已歇了工,只有风偶尔卷着碎石子滚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忽然,办公楼方向传来“哐当”一声轻响,像是钥匙掉在了地上。
沈维衍放下筷子,感知瞬间铺展开——王厂长正蹲在办公室门口,手忙脚乱地摸钥匙,呼吸比刚才更急促了些,胸口起伏得厉害。那缕死气像是被惊扰的蛇,猛地浓郁了一瞬。
他站起身,犹豫了两秒,还是朝着办公楼走去。
王厂长抬头,眼里还蒙着层醉意,见是沈维衍,摆了摆手:“没事没事……钥匙掉了……”话没说完,忽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沈维衍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串叮当作响的钥匙,借着廊灯的光,看清了王厂长额角渗出的冷汗。他指尖微动,一丝极淡的灵气顺着递钥匙的动作,悄悄探进王厂长体内——不是疗伤,只是像一阵清风,暂时压下那股翻涌的滞涩。
王厂长的咳嗽果然缓了些,他喘着气接过钥匙,嘟囔道:“老了老了,喝这点就顶不住了……”
“您先歇口气,我帮您开门。”沈维衍没多话,接过钥匙找到办公室门的那把,轻轻拧开。
王厂长扶着门框站稳,看着沈维衍,忽然笑了:“小沈啊,你这小伙子……不光踏实,心还细。”他拍了拍沈维衍的胳膊,这次没晃悠,“以后有啥难处,跟厂长说,别客气。”
“谢谢王厂长。”沈维衍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办公室,才转身往值班室走。
晨光透过值班室的窗棂,在地面投下几道斜斜的光影。沈维衍刚收拾好桌上的空餐盒,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疾不徐,比昨晚稳当得多。
他拉开门,就见王厂长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酒气已经散了,只是眼底还有些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