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漾的枪尖直指文郁,字字如惊雷:“你负隅顽抗,不过是想拖着这些无辜之人给你陪葬!可你看看他们——脸上的稚气还未脱,握刀的手还在抖,他们本该在田里种粮,在工坊造物,凭什么要为你和萧风的罪孽死在这城墙之上?”

文郁握着刀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萧无漾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动摇的心神。

“我再给你三日时间。”

萧无漾的声音陡然放缓,却带着最后通牒的决绝,“三日之内,开城投降,我保你文家性命,只论你一人之罪。若执迷不悟……”

他长枪向后一挥,身后的将士齐声呐喊,炮口齐齐转向城头,黑黝黝的炮管在日光下泛着森然的光:“城破之日,我萧无漾定将你五马分尸,以谢天下!至于这些被迫从军的弟兄——”

他话锋一转,声音温和却掷地有声:“无论你们何时放下武器,我萧无漾的承诺都作数!回家的有田有粮,留下的同享军功!莫要再被文郁裹挟,白白丢了性命!”

城楼上的文郁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一个“逆贼”逼到这般境地。

他知道,萧无漾的攻心之术已见成效,这三日,注定是比刀光剑影更难熬的煎熬。

风卷着城下的呐喊与城头的死寂,在广陵城上空盘旋。

一个时辰后,萧无漾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摇曳,映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

燕震天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甲胄上的寒风还未散去,刚在帐门口顿住脚步,便忍不住开口:“主公,今日为何不下令攻城?反倒给文郁那老匹夫三日时间?

万一这三日里他加固城防,岂不是夜长梦多?”

他话音未落,萧无漾已抬手打断,指尖在广陵城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燕将军,不必着急。”

他转身看向燕震天,目光沉稳的说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

燕震天眉头拧得更紧:“可那是五十万大军!就算多是新兵,堆也能堆出一道防线来——”

“五十万?”

萧无漾轻笑一声,走到案前倒了杯热茶,水汽氤氲了他眼底的锋芒,“你只看见五十万兵甲,却没看见他们甲胄下藏着的锄头与镰刀。”

他将茶杯往燕震天面前一推:“这些人与彭城守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