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身影闪了闪,人虽然很快消失在门中,但气息未散。牧禾对这些很敏感,捕捉到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煞气,疑惑之余又忍不住猜测:他们到底穿的东暝观的衣服,还是当真为岳辟川的门人?
他没管那么多,等气息也散去后,牧禾的信号弹随即升空,转瞬即逝。
临安城称得上九州第二大城,可入夜后依然热闹的也只有这么一块地方。萧白石和应长风来得很快,气犹不定,在巷口和牧禾汇合。
牧禾简单说明了情况,着重提领头那人身上有邪性的煞气。
“煞气?”应长风思及翠微山温泉处那点诡异气息,忽道,“街上擦肩而过,只来得及看领头的……他们也拿剑吗?”
牧禾道:“有个人抱着一个长布条,天色渐暗,我没有离得太近,可能是。”
萧白石转向应长风问:“怎么办?”
“我的剑。”应长风皱起眉。
牧禾:“什么?”
萧白石提及他们怀疑那些人身侧有带着应长风的剑、可应长风从没在东暝观见过这几个面孔的事,末了分析道:“之前在客栈问了小二几句,他提到天地盟仿佛在此地守株待兔。看来师兄的死……果然另有隐情。”
听见柏郎的名字时,牧禾眼眸蓦地沉了,他腮边微微地咬起来,说话也宛如恨不得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先传讯回翠微山,这些人要守。”
应长风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半分,道:“那把剑如果真是远山黛,这些人的布局谋划就和柏郎有直接的关系了。”
牧禾看他:“什么?”
“本来以为远山黛最大的可能是被师尊带回东暝观好生保管,毕竟我的剑其他人用不得。”应长风顿了顿,面色说不出的阴郁,隐含着几分怒气,“现在看来,要是谁擅自去动远山黛,也不必打扰荒山剑庐了。”
牧禾不懂他为何愤怒,干脆噤声不语。
但萧白石却能明白。
应长风入道即为剑道,远山黛伴随他从寂寂无名到声震天下,锋利冷酷独一无二的剑,比吹月更像他。遗失已经是一件憾事,现在还反被利用——
应长风嗜剑如命,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做出这决定的人?
萧白石拽了把他的袖子,想出言安慰,到了嘴边却只剩徒劳无力的几句话:“你先别急着下定论,他们带的不一定是远山黛。”
“难说。”应长风硬邦邦地杠他,然后拒绝开口了。
夜风微冷,他们在巷口等待许久当中也没人出来,只得扫兴而归。
牧禾连夜前去给翠微山传讯——门中传讯方式特殊,用血气为引简单刻录在空白的符咒木板上,再上七道封印隐去痕迹后以飞鸟带回。时间不算太快,一来一去的,恐怕也要三五日才能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