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真是不解风情。”
段长涯轻叹了一声,但还是将手贴在他的背上轻拍。
柳红枫难得闭上聒噪的嘴,挤进咫尺外的怀抱,将温热的呼吸洒进对方的肩窝。
静谧凉薄的黑暗使人格外脆弱,段长涯的呼吸也比平日更沉郁,他收紧了手臂,牢牢搂住怀中的身躯,仿佛怀抱着一团火。
柔火安静跳跃,将孤寂、死亡和其余阴晦潮湿的东西从脏脾深处驱走。
这难得宁静的片刻未能持续太久,门却吱呀一声敞开,从门口传来夸张的呼声:“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柳红枫依依不舍地从段长涯怀中抽身,偏过头,道:“傻小鬼,胡乱喊叫什么,房顶都要你给掀了去。”
柳千瞪大眼睛打量两人的模样:“你们在帐子里还没睡够,还要在这里睡吗!”
段长涯也的脸色也僵住了,辩解道:“我们没……”
没等他说完,柳千便已抬手指向柳红枫的鼻子,怒道:“禽兽,还不快放开人家,人家的爹都找上门来了。”
果然,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外远远地来了一队人,为首的翻身下马,快步走来,正是段启昌。
半掩的门被推开,月光照进房间,段启昌快步来到床边,一把按住儿子的肩膀,道:“长涯,你是不是又受了伤?”
段长涯平静答道:“多亏红枫相救,已经无碍了。”
柳红枫立刻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
段启昌的目光转向一旁,向柳红枫道了声谢,然而,他的目光却变得十分锐利,在后者身上逡巡打量。
柳红枫老老实实地站着,抬头挺胸,任由对方检阅。
段启昌没检出什么破绽,终于将视线移开,转回段长涯身上:“叫你不要贸然行事,你却不听话,你有旧疾在身,这几年总算有所好转,你怎地不懂得珍惜,屡屡作践自己。”
段长涯却道:“父亲,我为匡扶正义而出手,不算是作践。”
“唉,唉,”段启昌直摇头,“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倔。”
“我……”段长涯试图争辩。
“不许顶嘴。”段启昌怒道,然而怒容也透着几分无奈。
无奈是因为对面的儿子仍旧面不改色,眼中全无悔意。就连柳红枫看了也不禁咋舌。
“罢了,”段启昌率先改口道:“好在这次平安度过,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跟你泉下的娘亲交代。天色不早了,你快随我回去。”
段长涯却转向柳红枫,道:“还有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