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薛玉冠不紧不慢道,“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这个人不喜欢亲自动手,只喜欢指挥别人动手。可柳红枫又嗜好男色,恬不知耻,万一把心爱的男人落在他手上,受了他的屈辱,我可要伤心欲绝。”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赤怜冷冷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不会对他出手。”
薛玉冠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徐徐道:“我的身手虽然比不过你,但你若真的不念旧情,不帮我一回,我就只能找别人撒撒晦气了……比如,柳红枫身边的小鬼。”
*
赤怜浑身一僵,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温度都被抽了去,只留下刺骨的寒意。
她与血衣帮打了许多次交道,早已摸出敌人的武功底细,薛玉冠引以为傲的“琴师”是帮中精锐,固然有些手腕,但她同样有应对的办法,她并不畏惧正面交锋。
她真正畏惧的是薛玉冠脸上的那抹冷笑。再高深的武功也有穷尽之处,但人心的恶却是无底深渊。倘若在此处动手,她至少有把握保护金娥的安全。然而,倘若对方拿远在天边的柳千做威胁,她便束手无策了。
她的本事亦有穷尽,就算竭尽所能,至多也只能护牢一人。
阵阵悔意涌上心头,她只恨自己方才在红帐中放松了警惕,说了不该说的话,才使金娥的秘密给薛玉冠听了去,平白将软肋送到敌人手中。
还好面纱盖住了她的表情,她强迫自己沉下脸色,道:“你想也不要想,你若敢对柳千出手,我非但不会帮你对付柳红枫,反倒会与他联手,将你们这群渣滓败类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哎呦,真可怕,”薛玉冠抚着胸口道,“世人都说女人最喜欢感情用事,这话果然不假。”
赤怜狠狠瞪他:“我可没有同你开玩笑。”
“当然,当然,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女人手里,受江湖人耻笑,所以我才亲自出马,诚心诚意与你交涉。你在红帐里颠鸾倒凤,好不快活,我却在冷风里站了几个时辰,看在我如此诚恳的份儿上,你真的不考虑与我结盟吗?”
赤怜,就算自己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她也不能将金娥作为赌注,倘若痛失其子,该是何等伤心欲绝,她不敢想象,仿佛用刀在割自己的心口。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要我杀柳红枫?”
“不必,不必,”薛玉冠摇头道,“你只管将他带到我的面前来,之后的事便不由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