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枫想起昨日红帐中的胡搅蛮缠,当即干笑两声,把杯子放下,眼底浮起些许氤氲,脑袋歪了个角度,用手撑着,怔怔地看着桌对面的人。
“长涯。”
“何事?”
“小涯涯。”
“……何事?”
“从昨日分别后,我就好思念你。”
“你若是醉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寝房歇息。”
两人独处时分,段长涯的神情依旧一丝不苟,与演武场上毫无分别。
柳红枫的心却更痒了。
他越过桌子,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问道:“你是真的无情,还是故意装傻?”
段长涯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道:“我是不愿唐突待你。”
柳红枫直翻白眼:“哦,敢情我们段少爷同大家闺秀调情之前,都要先沏茶焚香,礼敬三番才敢摸一摸小手,叩拜七度才敢亲一亲小嘴。”
段长涯叹了一声,道:“我并未同大家闺秀调过情,想必你也不愿意看见。往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他的口吻严肃,眉头微皱,分明是一脸不悦的态度。柳红枫看在眼里,分明看出了十足的醋意。
这小少爷平日端惯了架子,就连吃起醋来都如此义正言辞。
柳红枫心下更是乐开了花,故意往椅背上一靠,道:“话虽如此,你的武艺高强,出身显赫,人长得又英俊,想要嫁给你的大家闺秀若是排成一队,恐怕能从这里一直排到山下码头,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段长涯凝着对面的人,道:“我的心里就只有你。”
他的声线低沉笃定,语调却异常温缓,落在耳朵里,便化作一根蒲苇棒,将柳红枫搔弄得一阵飘然。
柳红枫抬眼看他,见他抿着嘴唇,平日如雕塑一般沉稳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焦躁之色,浅淡的眸子时明时暗,睫毛微微颤动。
实在是一副勾人心弦的光景。
但柳红枫偏要抵御着诱惑,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对方坐立难安,不住地递来催促的眼神,他才慢悠悠地摇起头来,道:“不行,我还是信不得。”
“要如何才能使你相信。”
“只有你亲自证明给我看。”
段长涯神色一凛,突然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柳红枫身前,一把抓起后者的领子。
他的性子素来直率,想到什么便付诸行动,柳红枫要他证明,他便寻找最直接的办法。
没有什么比身体的反应更加诚实。
柳红枫心下一惊,口中却连吐出一字的功夫也没有,便被段长涯堵住了,肩膀也被对方牢牢按在手底,整个人深深地陷进椅子里。
椅子很宽敞,段长涯用膝盖抵住藤条编织的扶手,身体向前倾压,一只手按在柳红枫身侧,另一只手则顺着对方肩膀向上滑,一路滑到脖颈一侧,捧在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