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活着去打开锁住温姝的那扇门。
礁石划破了他的膝盖,猩红的血飘荡在水中,远远还能看到几具浮尸。
有无辜百姓的尸体,也有红花会的教众。
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有人在喊,“那里漂着一个人!”
附近下游的渔民救了他,陈司礼对村民道,“上游决堤了,快跑!”
渔民本是趁这样的天气想出来打捞些珍稀的鱼,见陈司礼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便信了他的说辞。
没过了多久,上游泄的洪水便蔓延到了下游。
官府那时候还在抓捕红花会的教众,对护城河的灾情全然不知,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司礼在雨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雨水从他的眉眼淌下来,落到了脚尖。
越往城内风雨越小,然而陈司礼知道,再过不久城内也将血海滔天。
他脚步越发急切起来,握住刀的手在颤颤发抖。
无水无食的温姝被关了几日,也不知道是否活着。
他终于推开了那扇心心念念的门,看到温姝狼狈地蜷缩成一团,浑身湿透的像一件单薄的衣裳。
陈司礼将温姝抱了起来,却没有给温姝松绑,他说,“温姝,我来带你走。”
温姝却并不想跟陈司礼走,他没有想到陈司礼竟能从这样的洪水中活下来,甚至还有体力回来找他。
温姝索性下巴放在了陈司礼的肩头,水鬼一样垂下了海藻一样的发。
在这个深沉的雨夜里,陈司礼终于将他一辈子的求而不得稳稳托在了背上。
“你为什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