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是什么模样,温姝早就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在桑家时候,桑柔从她的头上摘了一朵花,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清风拂过,少女的面颊艳如桃李,他握着那瓣柔软的桑花,心脏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感知到活着是一件如此令人动容的事。

后来,一顶鲜红的花轿抬进了温家的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眨了眨眼睛,手指摸到了眼角的一滴泪。

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为了杀人。

时间是这世上可怕的存在,记不住南飞的雁,也记不住死去的人,那三个女人的面容已经从记忆中消失,留下的只有温姝亲自刻下的牌位,而只有这些东西才能恒古永恒。

温姝第一次发现了祁凤霄和他的不同。

他是永远活在过去的人,而祁凤霄不是。

他将头歪在皇帝的膝盖上,“陛下,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待我?”

这不是卑微的乞求,更像是困惑他许久的不解,时至今日终于问出来似的。

温姝平静地想,他变成了一个疯子也不能全然怪陛下。

就这样沉默地过了很久,温姝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

“因为你不配。”

祁凛州的声音冷淡而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不带有任何鄙夷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