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人。

杀了祁睿。

撕烂这张能言善辩的嘴。

但这样未免太便宜他。

他将旧日东宫的太子踩在脚下,就像踩着一只蝼蚁,“祁睿,朕永远不会放了你,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着自己荒芜的人生吧,而那个叫顾翊的家伙,朕会将他凌迟处死,就在你的面前,从此这座宫殿就真正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将在这里待一辈子,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祁睿的眼瞳死死盯着祁凤霄,看着他眼中报复得逞的快意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的痛苦不是来自于顾翊要死,而是来自于孤单。

顾翊被押在了院子里,他死前不甘心地想着,自己究竟有什么比不上温姝?

他的身体被一刀刀活生生地剜着,他看自己血肉剥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剧烈的痛苦让他两眼泛白,浑身抽搐,这剔骨之痛远非常人所能承受,更何况是一个被处了宫刑之后的太监,不远处有人在数着,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仅仅第四刀的时候顾翊已经开始发狂地惨叫,而等着他的还有三百多刀。

顾翊的一生悲惨至极,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竟也还不知道悔改,只是一味地与人比较,被仇恨填满胸中,没有人爱过他,所以他从来不懂什么是爱,有人恨他,他也便懂了什么是恨。但他对温姝除了恨之外显然还有别的东西,羡慕有之,嫉妒有之,虽然温姝已经活的足够痛苦,对于顾翊而言那却是他想过的人生。他就像一只可怜的蝼蚁,妄图在主人的脚边捡起来他落在地上的面包屑聊以裹腹。第一百刀落下来的时候,顾翊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他的下半身全然是血淋淋的白骨,整个人却还清醒。祁睿已经开始发呕,祁凤霄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祁睿被揪着头发看完了行刑的过程。

到最后留在那里的,已经是一具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