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然早已走进围棋世界的中心,他周围笼罩着的是我所触及不到的光辉之。我连和他公平对局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像前世那样护着他霸着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没资格和我抢。
耀然。
现在的我能为你做的,最多最多只到这一步而已。
“小东西,不要拿这么忧愁的眼神看着我。有时候你让人很琢磨不透。”韩潜忽然说。他下车绕道驾驶室去,发动引擎,说话的时候始终不回头看我:“刚才是我下手重了,我道歉。但是你要知道,聚渊赛第一场比赛下成这样,对我影响很不好。回宾馆我跟你算账,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问:“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你还没有对雅门继承人的事情死心么?”
“当然没有,小昭你不能理解,雅门在棋坛是影响多么深远的门派。现在雅门只剩陈耀然一人,我不能放过这次机遇。”韩潜说话综合了商人特有的精明和棋手特有的冷静,有时候我特别佩服他这点:“我创造的神话里,不能没有雅门。”
“问题是”我孩子气的偏起头:“……我合不跟你合作啊?”
“真抱歉,我不会再帮你下棋了。我说了,陈九段是我的偶像,我心中雅门唯一的正式继承人。我不能容忍我下的棋伤害到我最在意的人。”
车正开到一个有红绿灯十字路口上,韩潜猛然把车停住。他一言不发的下车,打开车门,把我从后座上拽了下来。
韩潜指着敞开的车门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小昭,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自己回车上,跟我回去下棋,要么找你那么在意的陈耀然去,我爱管你不管你。”
彼时,我心高气傲。
彼时,韩潜年轻气盛。
我们都是骄傲的人,而且骄傲得不可救药。
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棋子。我有随身在口袋里放几颗棋子的习惯,冰冰凉凉,温暖的天气里摸着安心。我把棋子往地上一抛,它滚向十字路口的右边。
于是我收起棋子往右边走。
整个过程韩潜一直在旁边看着,我转身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噏动,仿佛想叫我的名字,然而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说过彼时我心高气傲。在我意识里一向是我保护耀然,不是耀然保护我的。因此我自然不会真的去找他,而且也不知道在何处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