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撇嘴,仙帝这话说得也太虚伪,简直就是找打的节奏。
魔君长相俊美,面若傅粉,黑发无风自舞,衣决飘飘,与世独立。着血衣战袍,持血色长剑,剑柄镶有一颗血色小珠。这把剑是被鲜血烧灼而成,凝固着磅礴的杀气。
他摸了摸剑柄,血眸中流露一丝脉脉温情,柔声而道,“你可怪我。”噬魔剑微微颤动,他耳边传来稚气的少年声,带着坚决,“君在我亦在,君死我相随。”魔君闻言,勾勒出一抹浅笑,再抬眸望向仙帝,眼里只剩狠厉,咬牙厉声道:“仙帝,决一死战吧。”
仙帝冷声道:“不知死活。”悬浮在半空中的他,脚下踏着个金龙,这龙貌若修蛇,金豆般的小眼睛里尽是灵光。仙帝挥动手里的仙剑,念了个口诀,腾云驾雾向魔君刺去。
魔君见状,神念一动,血剑飞跃而起。
剑光四溅。
带着阴森肃杀的豪气向前驰去。
磅礴的威压浩荡而来,沈木左手掐诀,低声念了句咒语,将这股威压轻松挡住,沈木目睹魔君将血剑刺入仙帝的胸口。
他知这把血剑唤作噬魔剑,本是仙族圣物,专杀魔族劣魂,如今此剑在魔君手中,夺了仙帝的性命,说来也可笑。怕是仙界以后闲聊,多了件可供哄笑的谈资。
仙帝死前冷笑一声,挥出一掌,一个手印带着席卷苍穹之气向魔君拍去。
周围有很多仙族或魔族,他们想上前帮忙,助一臂之力,然实力悬殊的他们帮不上任何忙。魔君与仙帝的生死对决,庄严而神圣,又岂容他者插足的。就算是仙帝正妃到此,也只能袖手旁观,看着这刺眼的一幕。
——在仙族的悲兮中,在魔族的欢呼中,仙帝死了。
“怎么会呢?都说邪不胜正,魔君怎么可能赢呢!”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在做梦!”
“仙帝可是仙,怎么会死!”
魔君红衣黑发,无风而拂,神态自若,恍然间如同神明降世。目光在仙帝尸体上停留,勾唇一笑,淡然地道:“我杀死了他。”似是呢喃,又似在陈述事实,眉眼如画,笑魇如花。
他残破之躯猛然从半空坠落。
沈木觉得自己和魔君到底也是朋友,见死不救似乎说不过去,叹息一声飞了起来,在仙族和魔族的注视下,单手捏爪,一把抓住正极速下降的魔君。
魔君被沈木牢牢抓在手里,如同老鹰捉着自己的小崽子般,甚至还在半空中抖了抖。魔君愣了愣,“谁让你接住我了?”
沈木笑道:“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沈木默默将魔君食指上戴着的红戒指给取下来,此时魔君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
魔君之所以心不在焉,那是因为这跟他想象中的情景不一样……明明应该剑魂来接住他啊!魔君看了眼不远处的噬魔剑,急切扑腾了一下,“你把我放下,被剑魂看到会误会的。”
话音刚落,只见那刺入仙帝胸口的噬魔剑疯狂颤抖,红光一闪,幻化为超凡脱俗的美少年,他脚尖点地,挥袖而飞,风驰电挚,霎时出现在魔君身旁,瞪着沈木道,“放开我男人。”刚才仙帝垂死挣扎,试图拉着他一起去死,才耽误了须臾,没想到回过头自家男人就在别人手上。
沈木双眸微眯,睨了他一眼,心里直觉好笑,剑魂就是剑魂,一点脑子都没有,不知好歹。看在魔君的份上,他也不计较了,直接松手,五指轻张。此时魔君体内尚无一点修为,直接从半空掉落到地面,尘土飞扬,硬生生摔了个狗啃泥。
魔君苟延残喘地从地上扒起来,耳边传来两族之人的笑声。
我不要面子的吗?!
护夫心切的剑魂连忙飞下去扶起魔君,又瞪了眼沈木,“你怎么能放手?”
沈木也飞下来,站在他们面前,无辜地耸肩道:“你这剑魂,刁蛮无理,让我松手的是你,责怪我松手的也是你,莫不是你瞧着我好看,存心挤兑我?”
瞧着你好看?也太不要脸了吧。剑魂不是没听说过沈木的厚脸皮,但闻名不如一见,还是生生被折服。剑魂做了几千年的剑魂,不善言辞,平日里也只跟魔君说过话,那里遇到过像沈木这般厚脸皮的生物,望着沈木一脸坦然的模样,剑魂恨得牙痒痒。
被忽视的魔君很不开心,扯了扯剑魂的衣袖,“小魂,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多关心一下我。”
剑魂正在气头上,那里顾忌得上他,气呼呼瞪了他一眼,“你这不还没死吗?”
魔君:“……”